側廳內安靜,姜念稍頓幾秒,又接著繼續講。
“第二種即是二皇子本人並非在梁都城,但此刻裝出正在梁都城內的樣子,在間使探完話後即刻動身,現在正在來屏州的路上,為之後指令烏糜眾做準備。”
“第三種……”她面露遲疑,微微蹙起了眉,“二皇子其實不在城內,也不在路上,其實在京城或是蒼郡?”
秦覽此時像是被挑起了些興趣,目光一瞥旁邊散淡笑意的蕭映竹,視線轉到了姜唸的面容上。
見他們都對自己第三種可能有興趣的樣子,姜念不由稍窒了一下,畢竟這是她最不確定,只能算靈光一現的想法。
“因為屏州這邊的烏糜眾人數不多,並且來的都並非是核心人員,而蒼郡的烏糜眾數量要遠超屏州……因此二皇子其實在蒼郡守著那些烏糜眾,引起那邊的動亂吸引昌德帝的視線?接著再派手下調動這邊的烏糜眾,趁亂之時再偷走驅蟲方?”
“……”
她說的話雖然劍走偏鋒,但也並非完全都錯。
蕭映竹指尖隨意在桌面上點了點,有意無意地引導著她。
“你前面所說的那兩點,便是孟戩想讓我們所想的那兩點。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在這邊看守,用以消耗資源。”
他視線慢慢掠過姜唸的面容,最終停在了她微怔的雙眼上。
“提子方法多樣,雖然東瀾有外攻的準備,但他們並非不是不可以採取另一種方式。”
他的聲寒,本清靜的側廳因他的話變得更為涼寂。
“他們,同時也可以引起內患。”
……
蕭映竹所提及的內患,因不是指烏糜眾這一類。
他沒指出自己第三點的錯誤,但卻以另一個方式提點了她,這是在隱晦的告訴她,二皇子除去引發民亂,還能再引發什麼事情,能直接危及到昌德帝嗎?
那麼東瀾會不會與二皇子裡應外合?在烏糜眾引發混亂,二皇子在蒼郡整合一些危及之事時,東瀾同時攻進洹都?
不,應當不會。
最壞的結果便是二皇子從徐氏與梁都兩藥肆之間最終確定為要拿走她的驅蟲方,而二皇子讓烏糜眾在蒼郡和屏州待著,目的就是為了引發混亂拿驅蟲方,拿完後即便撤離。
預想到這些為來可能發生的事兒,心裡跳的也就即快。對面的秦覽瞧見她略發白的臉,隨即從那疊卷軸中抽取了一份,若無若有的打破這微沉的氣氛。
“姜小姐,你看看這份吧,還能再知道些你想了解的事情。
——我覺得呢,二皇子現在雖然很可能在蒼郡,但這也說不定是他的幌子,聰明反被聰明誤嘛,人家可能正想著我們會這樣想,此時正快馬加鞭的跑到屏州來呢。”
聽著秦覽略頻寬慰的語氣,雖然知道這是他的玩笑話,但姜念還是輕輕回以一個微笑,將卷軸接過後,細細瀏覽了一番,隨即對方才回答的最後一句話恍然了悟。
“五皇子若是在蒼郡的話,那麼也說得通為何那批烏糜眾會守在蒼郡那兒了……他們正打算把自己和五皇子當成遮掩朝廷的盾牌。”
“那麼二皇子……”
想到方才蕭映竹所提醒的“內患”之話,姜念心中有了些定量。
先前一直怕離開屏州,屏州這兒只有屬下看守的話會出事。
可先知明瞭其餘的情報,事情倒是反轉了下來。
敵方聲東擊西,而此時若是一直守在屏州,才有更大的風險。
她止住了話,迎著蕭映竹淺淡的目光,竹簡上的指尖輕輕攥起,點頭應了一聲。
“我明白了。”
“所以……何時打算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