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眼前才能看清些輪廓。
落在書上的視線沒停頓,他斂下眼一行行的看了下去,直至最後一個字。
桃鬱坐在椅子上懶散地支著頭,聽著話搖了搖。
“師父言下之意,乃是玄機暗藏,需靜心參悟。
不過,這次他特地令我下山……我感覺這事兒的發生時間因該快到了。他從不會算錯。”
“……”
秦覽抬起頭,將手中的韋編合上,嘆了口氣。
“我會處理,交於部曲來辦。”
“嗯。”
桃鬱一點頭,隨即起身交予他一隻機關鳥。
“到時候查到有關的資訊就用這隻鳥傳遞,不然尋常鴿子只能飛出山,進不了山。”
她所屬的宗門為隱世宗門,裡邊修行的醫者與教下的人眾多,講究醫不叩門,因此常有人想登門拜訪尋求幫助,非誠心之人,皆被拒之門外,而通行向宗門的路難以尋跡,常人難以抵及。
機關鳥製作精良,栩栩如生,安穩乖巧地站在秦覽的手中。若非那眼睛缺乏靈光,會讓人產生頃刻間它便能靈活歪頭,生活展翅迅飛起來的錯覺。
合攏掌心,那隻機關鳥隨即被藏入了袖中,見著桃鬱沒有繼續要開口的意思,秦覽剛想試探調香配方的事兒,忽然又想起些什麼。
“你師父說的這個藥方...是在洹都境內的嗎?”
他將書籍上所記載的地名翻過來指給桃鬱看。
“這植物在沒瀕絕的時候與山脈有關,看著這描述的生長地方,比起洹都,更像是東瀾那一帶。”
“能治藥,但連你都沒有見過,也就是說宗門稀缺——到處遊歷的師兄們也沒在外處找著?”
桃鬱微微側過頭想了想,隨即搖搖頭。
“洹都應當是有的,這韋編所寫的人是太師祖,他不愛出山,很有個性,不會記錄與洹都無關之地的藥草。”
秦覽迅速在腦海裡掠及幾個有關的地名,心中有了一定的思量。
“行,我知道了。”
方才想試探的話經過這麼一思考,此時面對桃鬱正用沉思的眸光看著自己,平常那些靈活應變的話術統統下線,他一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躲不掉她探究的視線,秦覽側頭輕輕咳了一聲,最終只乾巴地問了一句。
“那個,你知道我昨日去赴約清平郡主的誕辰宴麼?”
桃鬱將佩劍提起來,一點頭。
“我知道。”
“那……”秦覽一閉眼,心一橫,將感覺問了桃鬱就會隨手把自己剁了的話說了出來,“你有和墨卿……”
“嗯,去府邸沒見到你,就去國公府看了,怎麼了嗎?”
對視上桃鬱有些不解的坦率視線,那透徹而清明的目光讓秦覽話在喉嚨裡一卡,徹底息了聲。
見自家相知支支吾吾,桃鬱有些疑惑不解,又補了一句。
“你和我在路上錯過了不是嗎?你回府,我去國公府?”
…
桃鬱好像以為他從誕辰宴回來後直接去府邸,而她從府邸去國公府,因此兩條路上不同,就直接錯過了。
這樣的邏輯好像也沒有錯。
沒想到桃鬱會自圓其說,這隨便編的理由竟順理成章了起來,秦覽想解釋也無從下手,只好乾癟的回了一句。
“對,對,沒錯,是這樣。”
“那調香配方……”
桃鬱聽到秦覽這話問的,終於知曉他在意什麼,忽然扯了扯嘴角,神色無味又瞭然,皮笑肉不笑道:
“我知道啊,你去誕辰宴找清平要調香配方,聽墨卿說你還挺興沖沖的呢。”
“怎麼,蕭映竹從哪兒出了個桃色事兒,讓你這麼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