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應了一聲,想到些什麼,轉開頭詢問徐伯。
“這個人先前在藥肆裡有什麼異常嗎?”
徐伯對這個人的印象很淺,除了在儲藏室偶爾能看見他,其餘都沒怎麼見人影。
“沒有。”
“他一直獨來獨往,除了職事,很少和別人有交流。”
算了算小石頭倒班的時間和那探子故假的時間有些對不上,姜念又低著頭稍稍從身旁人的手底下抽出點兒冊子的空隙。
輕軟的紙質擦著蕭映竹的指尖而過,面上感覺到他悠悠的視線,她手中翻頁的動作一頓,想開口正想解釋,又忽而止住了話,賣了個關子。
離摸清賊人一事就差一步,那麼就等她理順了再說。
姜念自然而然的垂著眼將這探子的故假時間和小石頭的入職時間一對,又回憶了一下那天從鐵匠鋪回來的天數。
“從探子故假到被我察覺之間的天數相隔一天。”
“而之後巡邏的人發現探子和我發現探子之間的時間也是相隔一天”
“之後隔了有一陣子,今天才來這兒。”
她輕輕眨了眨眼,眸光忽閃。
“可小石頭來到藥肆的時間,和與我發現衣服纖維是同一天。”
“若是來藥肆探尋的有兩個人的話,那麼是不是第二次來的探子就已經換成了第二個人?”
—
徐伯回憶了一下那探子尋常的面貌,想了想那段時間所發生的事。
“好像是這樣,探子故假後似乎其中有一天下午提早回去了,之後就沒見著人影了。”
“我當時還以為他是去趕路呢。”
一旁蕭映竹的視線若有所思,姜念此時腦海裡對此事的思路徹底瞭然。
見桌前的兩人都有不同程度瞭解這事兒的盲區,沒忍住彎了彎眼,將剛剛推測出的大致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第一天的時候,徐氏掌櫃發現本要相談合作的人寥寥無幾,因此心裡有些急迫,就找了埋伏在我們這邊的探子。”
“得到掌櫃的命令後,為了避免嫌疑,但是又礙於憑空少了合作,對我們這兒的驅蟲方子好奇到了極點,自然是越早偷過去研究越好,於是第二天這探子就向徐伯提交了故假。”
“一天之後,這探子按著自己平常在店裡的瞭解,故意選在我不會去倉庫的時間段想看看倉庫有什麼,卻不料我那天剛好在那個時間段去了倉庫。”
“之後,這個探子又或是掌櫃講到些別的策略,而這個策略不能獨立一個人完成,因此就去了別處,讓第二個探子過來。”
“第二個探子對這邊不熟悉,像是臨時找過來當的,說明第一個探子走的很急,想要迫切把這個事兒完結。”
“因此第二個探子才處處露馬腳,在現場掉了根纖維,剛才又被抓了個形。”
雖然不知道這事情的真實樣貌,但是應該八九不離十。
先前困惑姜念已久的事情因“有第二個人”出現而迎刃而解,腦海裡看不清的濃霧霎時散去,隱隱有些思慮的神經也鬆懈下來。
目光再次觸及桌前一直陪著自己思索這件事兒的兩人,姜念道了聲感謝。
徐伯對這感謝有些震驚,擺了擺手,連聲回了話。
蕭映竹今夜的情緒倒是很穩定,不像之前那般難捉摸。
眼下今日的事情完成,也自然可以收工。
外邊的月已然皎潔,門口稍有路過的腳步聲也歸於寂靜,時辰到了亥時。
藥肆裡的油燈一盞盞熄滅,徐伯所住的地方和姜府的方向不同,即便在街旁道了別。
街邊只有姜府家的馬車,左右沒看見蕭映竹府邸的車,此時回過神的姜念才想起剛剛見到蕭映竹就想問的事兒。
“公子是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