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過的愛人,而是素昧平生的惡徒。
她蓮步輕移,側身巧妙躲開蕭天羽的手,裙襬隨之劃出一道決絕弧線。
“委屈?”
她冷笑一聲,笑聲似冰稜相擊,清脆卻刺骨,
“這些年我們母女受的委屈,你可曾知曉?小曦被扔在狗窩,食不果腹、遭人打罵時,你又在哪兒?如今輕飄飄一句不會再讓我受到委屈,就妄想一筆勾銷?”
“還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的諾言嗎?你又遵守了幾分?!”
話說到最後,高雪薇的聲音已經冰冷徹骨,眼眸中滿是失望之色。
小曦在母親身後,探出的小腦袋又縮了回去。
小手揪著旗袍愈發用力,眼眶裡蓄滿淚水,下唇咬出一排淺淺齒印,身子抖得如風中殘葉。
蕭天羽的手僵在半空,臉上血色盡褪。
他喉結滾動,吞嚥數次,卻發不出一絲聲響。
半晌,眼眶泛紅,囁嚅道:“我……我那時在戰場,身不由己……”
話語出口,連他自己都覺無力。
望著妻女疏離模樣,心底恐懼如藤蔓瘋長,勒得他幾近窒息,戰場上面對千軍萬馬都未曾這般慌亂。
莊園外樹林沙沙作響,枝頭鳥兒噤聲。
遠處硝煙散盡後的殘垣斷壁,在斜陽下投下孤寂暗影,似他們搖搖欲墜的關係,滿目瘡痍,只剩悲涼。
高雪薇微微閉眼,深吸一口氣,平復著翻湧情緒,再睜眼時,眸中只剩決然:
“戰場?這麼多年,你可有一封家書、一絲掛念?陸家於我母女有恩,你卻要滅陸家,這般行事,實在令人作嘔!”
說罷,她抬手輕撫小曦頭頂,以示安撫。
蕭天羽身形晃了晃,後退兩步,腳跟磕到石塊險些摔倒。
他滿臉頹然,雙手無力垂下,掌心還殘留著方才未觸碰到妻女的虛空感。
此刻,他才恍然驚覺。
往昔疏忽釀成的苦果,遠比戰場上的刀槍更致命。
滿心惶恐,卻無從補救,只能眼睜睜看著妻女與他漸行漸遠,被隔絕在那層冷漠冰牆之外。
陸沉看到這一幕,心情大好。
如果不是還想維持自己的形象,他甚至都想讓陳夢瑤給他抓過來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看。
他看了看高雪薇和蕭天羽,眼睛微微一轉。
心想著要不要再給他們加點戲,來點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