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十四已經在墳前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全憑滿腔恨意強撐著身體。
“父親,林清明被我和張大哥殺了,許昌齡被劍神前輩殺了,您的仇也算報了。可這滿城冷眼旁觀您被逼迫致死的人,助紂為虐甘心淪為暗衛走狗的人,我又如何殺完……”,陳十四淚流滿面,他恨滿城的小人,恨所有暗衛走狗,更恨自己如今淪為廢人……
可他不願屈服,他起身拔出身後的青鋒劍,雙手握劍使橫勁插在墳前,仰頭怒視蒼天,一聲吶喊,驚起林中群鳥,一時間枯葉紛飛隨風飄搖。而後陳十四口中竟不自覺地念起乾坤劍訣,此時的他經脈盡斷又無真氣護體,卻憑著飽滿的恨意純粹的殺心強行催動氣血形成渦流席捲周身。
“噗!”
陳十四噴出一股黑血,灑落其父墳頭,他身形搖晃口中劍訣卻越念越快,聲音越來越大,“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天地自然,焚我周身,以血為爐,以髓為器,以身成劍,以劍誅仙……!”
霎時間“轟隆!”一聲,旱雷憑空炸起,四周狂風大作,再看陳十四,披頭散髮,赤目如戟,周身黑血四溢,浸染得長袍赤黑髮亮,但他原本搖晃欲墜的身形此刻卻安如泰山。
片刻之後,他猛然拔起身前長劍轉過身來,腳踏平地踩青雲,竟凌空飛去,直直的飛向南郡城,飛向城中陳府。
而此時,張澤還在龍記酒樓中昏迷不醒。小地瓜陪在他床前,張牧林則已經回房休息,小和尚和宋陽也已經繞過南郡城郊正要途經陳家劍池從後山出城。
小和尚原本已經坐在馬背上睡著了,宋陽牽著大黑馬緩緩慢行,當二人繞過陳家劍池進到後山密林,大黑馬竟高高抬起前蹄驚恐的嘶鳴起來,馬背上的小和尚來不及反應直直的摔落在地,宋陽見狀趕忙鬆開韁繩去扶,而大黑馬則趁此時調轉馬頭猶如受驚般狂奔出去。
“哎呦,哎呦,摔死我了,什麼情況啊宋陽!”,小和尚一邊疼得吆喝,一邊拉住宋陽的手從地上站起身來。
“我也不清楚啊,你自己看,大黑馬突然受驚自己跑了!”宋陽一邊指著大黑馬逃走的方向,一邊說著。
小和尚一手揉著後背緩解疼痛,一手揉搓惺忪的雙眼順著宋陽手指方向看去,“這個黑貨,枉我……不好!”小和尚剛剛因睡得迷糊又摔得疼痛並未察覺,當他緩了緩心神剛想抱怨幾句,說到一半卻頓時感知周遭煞氣四溢,轉過頭看向林中,滿臉震驚地說道:“不好,此處有人入魔了!”
“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來的邪魔鬼祟!”,宋陽也回頭看向林中,臉上神情比小和尚還要震驚。
小和尚也不多解釋,將掛在脖頸上的菩提取下,捻在手中,再一擺手示意宋陽跟上,然後飛速地向林中跑去。
“我……我說,別看……別看你胖,跑的不慢,不慢啊!”不多時宋陽趕上小和尚,彎下腰雙手撐住膝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站在小和尚背後斷斷續續的說道。
小和尚側過身拿手一指,“你看!”,宋陽抬起頭來疑惑地順著小和尚手指方向看去,只見身前幾丈赫然出現一座墳墓,墳墓明顯是新築的,墳頭泥土還尚未乾透,卻佈滿密密麻麻的血漬,墳前枯葉滿地,近前幾棵一人粗細的大樹竟都攔腰折斷樹幹焦黑冒著黑煙。
“啊,難道是墳裡面的人爬出來了?”,宋陽站起身來一臉驚恐地說道。
“宋陽你是不是被我一指佛光彈傻了,你來看!”小和尚滿臉鄙夷地說著,然後領著宋陽來到墳前,指著斷樹說道:“青天白日旱雷劈木,此處又煞氣四溢,只能說明此處有人入魔了!”,然後小和尚又指著墳頭繼續說道:“墳是新築的,沒人爬出來,不過你看這木碑,我想你應該認識此人!”
宋陽湊身過去,看著圓木製成的墓碑之上用鮮血寫的碑文,血跡乾透卻隱約見能辨認出:家父陳十三之墓
“陳十三?難道立墳之人是陳十四!”宋陽恍然大悟地說道。
“你腦中的弦兒終於搭對了,你告訴過我張澤一行四人,小地瓜和張牧林我們都見到了,唯獨沒見陳十四,原來他是跑來給他父親立墳來了!”,小和尚一邊說著一邊又捻起菩提圍著周遭轉了一圈,似在尋覓何物。
“極有可能,你看後面一座座墳頭佇立,這裡像是陳家墓地,難不成是陳十四再次入魔了,可是他又如何入魔?”,宋陽一邊看向後面的一座座老墳,一邊說著。
“物有百轉輪迴,人有七情六慾,當一人心中怨恨滔天,勢必會由惡性掌管軀體,嗜血成性,墮入魔道!”,小和尚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