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深秋將冬,但正午的陽光依舊熾熱刺眼,透過密林穿過黃葉一片片斑駁金屑灑滿草廬,伴著林間蟲叫鳥鳴張澤緩緩醒來。
他撐著地面搖搖晃晃地坐起身來喃喃自語道:“雖是好酒,但就是有點上頭。”,說完再看向躺在一旁的小地瓜,睡得依舊香甜。傻丫頭,不讓你喝這麼多非要喝,你今日啊怕是不好清醒了,張澤一邊心中想著一邊脫下衣袍幫小地瓜蓋上。隨後又生起火堆把昨晚還剩的地瓜扔了進去,這些聲響也吵醒了另一側的張牧林,二人對視一眼又同時看向小地瓜,哈哈大笑。
片刻之後,二人一人拿起一塊熱氣騰騰地地瓜吃了起來。
“張澤,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我想先陪小地瓜在這山上為爺爺奶奶守孝,順便也能有個安慰的地方照顧十四,只盼著他早些好起來吧。”
“嗯,那之後是偏安一隅歸隱江湖,還是……”
“哈哈,前輩,借您一言,宋爺爺有他自己的道,而我們幾個也該有自己的道吧。”
“那你們的道是什麼?”
“報仇!”
張牧林聽聞沒有急於說話,而是等吃完手中的地瓜之後拍打著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來,指了指草屋方才開口說道:“既然要在此住上些時日,那我們還是先把此處收拾收拾吧,不然天天睡草棚遲早把我們凍死。”“哈哈哈,好,前輩拉我一把,腿,腿坐麻了……”,張澤吃完最後一口地瓜,向張牧林伸出手。
二人走向草屋,取來原先宋逍遙使得那些工具便又走向林中。
待到傍晚,等小地瓜醒來之時,張澤與張牧林已經砍來樹木藤條重新修好了籬笆牆,小地瓜見他們乾的這麼起勁,也進屋打算起來。
幾日之後,三人重修了草屋重鋪了屋頂,修繕了屋後的草棚,張牧林在青雲山之時就會些木工手藝,就用砍來的木材搭了三張木床,幾人騰挪空出出草屋內的廚房,把木床抬了進去,如此四人就都能住進草屋了,雖然稍微擁擠了些,但也總比入冬之後睡那四面迎風的草棚好些。
就這樣幾人住了下來,直到入冬後的第一場冬雪。
澄雪雪如昔,雪若飄銀,綿延千里。
遠在幾千裡外的安陽城也趕上這場漫天大雪,終是繁華裹銀妝落寞蕭涼。
房齡宮中,李襄也不梳扮,就單披著一件絨毛裘衣散著長髮滿臉憔悴地趴在窗前,看著窗外不斷飄落的雪花,彷彿如同與自己的命運相瓜葛,清冷飄落。早在前幾日武國派來的迎親使團就已經到達了安陽城,李景奕在召見了他們之後就安排禮部演算吉日,如今李襄何嘗不是如這落雪一般,一個等融化,一個等出嫁。
而宋瑤此刻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食站在李襄身後,見李襄每日憔悴宋瑤也是滿心擔憂,可也無能為力。
“公主,您吃一口吧,您幾日都不曾好好吃飯了,都瘦成……都瘦了好多了……”,宋瑤關切地說著竟哽咽起來,李襄聽聞慵懶的抬手撐著細長的脖頸扭過頭來虛弱卻又溫柔地說道:“傻青兒,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少吃幾頓飯死不了,死不了,你看看外面的雪下的多歡實,去,取些溫酒過來,我們賞著雪景喝上幾杯”,宋瑤紅著眼眶剛想再勸上幾句卻被李襄擺擺手打斷,“快去吧,再做幾個小菜,我吃還不行嗎,快去快去,別耽誤了這麼美的雪景!”,等李襄稍顯不耐煩地說完宋瑤這才放下手中粥碗轉身去備酒水。等宋瑤出門,李襄搖晃著脖頸伸了個懶腰又趴在窗稜前。
片刻功夫,宋瑤就備好了酒水和幾碟小菜,又抬來一方小桌擺在了李襄身後,“公主,都備好了,您吃些吧。”,李襄這才轉過身挪了挪屁股下的木凳坐到圓桌跟前又一擺手說道:“愣著幹嘛,你也去搬個凳子坐過來,快去快去。”
如此,主僕二人看著窗外飄雪喝著杯中溫酒侃侃而談。
“青兒,有好些時日沒有高嵐姐姐的訊息了,也不知道她最近如何了?”
“公主,您忘了,前幾日您命我去墨家莊尋過,高大人說已經派人出去尋了,只是還沒有音訊。”
“你說高嵐姐姐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吧?”
“不會吧,他們都說出塵公主功夫了得,而且她又心智過人,出門在外總能輕鬆應對吧?”
“功夫了得?高姐姐就只會幾招防身術,那還是早些年跟著宮中御前侍衛學的,獨自行走江湖根本招架不住,我現在好擔憂姐姐,她是為了幫我尋宋陽才出去的,若是遇到任何危險,要我如何心安!”
李襄滿心憂思,端起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