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宋陽出了墨家莊回到雷府,高嵐安排探聽他底細的人便散出去了。墨家莊作為京朝兵工廠,與軍中關係不錯,派人去到巡防營,很輕易便打聽到宋陽的情況。但也僅限於雷琛帶他進入巡防營之後十幾年的情況,宋陽為人清冷寡慾,軍中並無私交,又只聽令於雷琛為暗衛做事,雖然進入巡防營中十幾年,但他的過往無人知曉,只知他是雷琛義子掛巡防營都統副將職銜卻時常並不在營中,他的手臂也是近幾日折斷,軍中人此刻還不知道。
高嵐得知宋陽情況之後很為李襄擔憂,宋陽如此神秘莫測,待人又冷若冰霜,她擔心李襄會受到傷害,但轉而一想她的性子也就圖一時新鮮,過幾日便會拋之腦後,也就沒當回事兒,盡數告知她之後,二人又住了兩日,便送她回宮去了。
李襄回宮後對宋陽依舊念念不忘,時常倚在窗邊痴看窗外海棠,她向宋瑤問道:
“你說我每日深居宮中,還有機會再見宋陽嗎,為什麼他那日相見,裝作不認識我們呢,明明才過去一晚。”
宋瑤也很是無奈,公主竟然還在惦記自己哥哥,也只能應付道:
“公主,那晚雖說有燈火,但畢竟也昏暗,怕是他沒認出來吧。”
“胡說,當晚他離去時,明明回身看了我一眼,我依舊記得那個眼神,就像,就像天上的星河!”李襄滿眼憧憬地回憶著那晚的宋陽。
“哈哈哈,哈哈哈……”宋瑤本還擔憂著哥哥,聽到李襄如此說,竟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個丫頭片子,你還笑,我這次真的要撕爛你的嘴,你別跑!”李襄從窗邊彈起,追逐著宋瑤。
智者不入愛河,那是還未嘗風花,未感情瀚,李襄就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此時看宋陽哪哪都好,不知不覺也竟愛上他,這單戀的苦果,日後可是會要了她的命。
又過幾日,宋陽已經裝好由高石子親手製作的木臂,準備返回巡防營中。
巡防營駐紮在安陽城近郊,從雷府騎馬也就半個時辰,宋陽來到營中走到雷琛營帳之前。
宋陽掀開圍簾走進雷琛帳內,見帳中並無外人,宋陽單膝跪地說道:
“義父,我已經通知江湖上暗衛勢力全力搜查張澤等人蹤跡!”
雷琛此時正背對宋陽,聽宋陽說完,轉過身來隨手扔出一張紙條,“哼,你的訊息好像散佈的越來越慢了,看看吧,段嶽來的密報,說宋逍遙上門殺他去了,向我求救呢。”
“宋逍遙都死了,如何殺他!”宋陽撿起地上紙條邊看邊說著。
“哈哈,那哪是宋逍遙,肯定是張牧林去了羅陽山!”雷琛一臉殺氣又繼續說道:
“以前是我們小瞧張澤了,經過青雲山一戰,我們才知道他身邊除了宋逍遙,還有劍痴的兒子陳十四,還有個叫小地瓜的小丫頭,如今雖然宋逍遙死了,卻又冒出來個張牧林,往後我們可要慎重。”
“是,義父,之前是孩兒輕敵了。”宋陽拱手說道。
“不怪你,我也沒有想到。這次倒不急於關心段嶽的死活,羅陽山都是我們的人,死一個段嶽還會有新人頂上。現在首要的是你拿上暗衛令牌,先繞去圓明寺,最好能請出圓心大師,自從圓明寺歸順暗衛,這個老禿驢就閉關不出,也是時候也讓他們出出力了。”雷琛一邊說著從懷中取出令牌交給宋陽,然後又接著說“說來也奇怪,此次回來我遞交令牌,主上卻並未沒收回。”
“暗衛一直是義父指揮,主上定是信任義父!”宋陽一邊說著,一邊將令牌收好。
“自從主上去年被聖上任命尚書令,掌管起軍中事務,像是對暗衛已經不放在心上了。原先我們就像是主上手中的一把剃刀,為他剔除障礙,可如今他手中斧鉞鉤叉齊備,這把剃刀可就可有可無了。”
“孩兒愚鈍,如今暗衛勢力遍佈江湖,武林各路高手也多參與其中,這股力量難道主上還會捨棄?”
“江湖勢力終歸是在江湖,武林高手在軍隊面前,即便他強如天下第一,與千軍萬馬對抗之下也只不過是多流點血,多死幾個人而已,不可同日而語。”想到此處雷琛不免陷入擔憂。
這麼多年雷琛潛入京朝,識圖透過李景奕之手攪亂京朝朝局,奈何李景奕行事耐心謹慎,步步為營,透過雷琛指揮暗衛收服江湖勢力為他剷除異己,一步步掌握了財政如今又手握兵權。李景奕把雷琛當做棋子為他賺取了最大的利益,卻又並未將雷琛置於筋骨之地,這枚棋子隨時可以變為棄子,屆時雷琛在京朝的一步步謀劃可就全為李景奕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