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與陳十四以身體為爐,向天地借力,以全身經脈盡斷的代價,使出一招:乾坤,落長虹。
隨後二人口吐鮮血,仰面倒地,但他們相鄰的手仍然互相重疊,緊握劍柄。
二人艱難地向著對方撇過頭,相視而笑,身體卻在不斷地抽搐,每次抽搐,二人口中皆湧出一股股鮮血。
而那道劍氣,不斷地自雲間催動天雷,劈向林清明。起初林清明的劍氣屏障還能抵擋,但隨著滾滾天雷,一道接著一道劈下,任他大羅金仙也難以招架。
終於,最後一道天雷落下,徹底撕開林清明的屏障,瞬間將他吞沒。只此一擊,林清明轟然倒地,血肉焦爛,鮮血從周身各處,噴湧而出,染紅了他身下一片。而張澤與陳十四,咳著鮮血,側頭瞥見了這一幕,二人便安心地昏睡過去。
又過一刻,張牧林踏劍而至,落進門內。只見他,快步上前,為張澤二人封住血脈,防止他們失血而死。然後拿起被張澤放在一旁的道服,將裡面包裹的兩節柺杖插在腰間,又起身走到林清明身前,將道服蓋在了他的身上。
就在他為林清明蓋好道服之時,小地瓜也從遠處,向張澤二人跑來。
原來小地瓜走至半路,也發現了身後山門處的異象,實在擔心張澤與十四,便又折返回來。
“張澤!十四!”小地瓜哭喊著衝過來,來到近前,撲在張澤身上。
“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啊?張澤,張澤!”小地瓜急得到處翻騰張澤的身體,想看看他傷到了哪裡。
“咳咳,咳,沒死,也要讓你折騰,折騰死了!”張澤艱難地睜開雙眼,咳出少許鮮血,斷斷續續地向小地瓜說著。
“咳咳咳,咳咳,你倒是也看看,看看我啊,小地瓜。”陳十四也在一旁醒來,也一邊咳嗽著,一邊說著。
陳十四見狀,立即走了過來,蹲在二人中間,伸出雙手,同時為他們把脈。
有了方才在山下的救護,三人也減輕了對他的敵意,小地瓜雖並未制止,卻仍然警惕的看著張牧林。
片刻之後,張牧林抬起為陳十四把脈的手,對他說道:
“你沒事,雖然你經脈盡斷,但是你有武術功底,體內真氣護住了你最後一口氣,雖以後不能再練武,但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然後張牧林轉過臉,意味深長地盯著張澤,沉思一會之後,他鬆開手,對張澤說道:
“雖不知為何,你也沒事,你同他一樣,終生不可再習武。”
張牧林不知,其實剛剛是劍神宋逍遙留在張澤體內的精純劍氣,調和了二人借來的天地之力,又在關鍵時候護住張澤心脈,救了他一命。
“死不了就行,雖不能練武,也不耽誤我們喝酒!”張澤拉住陳十四的手,含淚說著。
“大哥!”陳十四也握緊了張澤,堅定地點頭。
小地瓜看著二人,喜極而泣。
張牧林站起身,抬頭看向後山方向,說了一句:
“起來吧,我們去後山尋師叔!”
三人這才緩過神來,小地瓜立馬扶著張澤艱難地站起身來,等張澤站穩,小地瓜抬腳踢向張牧林,說道:
“快幫我把十四扶起來啊!快快快,我們一起去找爺爺!”
張牧林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踢亂了思緒,他回頭一臉無奈地看著小地瓜,搖了搖頭,卻還是彎腰將陳十四扶起。
等陳十四站穩,他便鬆開手向前走去。這更引得小地瓜叫喊:
“你幹嘛啊,跟個木頭似的,你回來揹著十四走啊!”
張牧林聽聞,停下腳步,又是一臉無奈地搖頭,轉過身來衝著小地瓜說道:
“他們是經脈斷了,又不是骨頭斷了,讓他倆互相攙扶著走啊!”
“你怎麼說話跟我爺爺一個口氣,懂不懂照顧病人,快快快,我扶著張澤,你揹著十四,我們快點去!”小地瓜不耐煩地看著張牧林,大聲說著。
張牧林如今也在不惑之年,竟被一個小丫頭呼來喝去,他倒也不惱,只覺得無奈,嘆了口氣,上前背起陳十四,向後山走去。
小地瓜則扶著張澤,在他們身後,緊緊追趕,行至林清明近身時,張澤彎腰撿起了那把冬至,拿在手中,細細觀察。果真是把好劍,經過剛剛的雷擊,烏黑髮亮的劍身絲毫未損,甚至愈發閃亮,透著寒光。
張澤用腰間束帶將冬至劍勒於身後,然後與小地瓜繼續追趕二人。
他們行走在觀中,只見周遭朱牆黃瓦,光輝奪目;雕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