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棟房屋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裡,彷彿被世界遺忘一般。它們之間本應順暢連線的道路,卻被一塊巨大而突兀的天然石頭無情地截斷。這塊大石頭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屏障,硬生生地將後面的房屋與前方阻隔開來。
原本寬敞的通組道路在此處驟然收窄,只剩下一條大約兩米寬的狹窄水泥道蜿蜒向前。站在高處俯瞰下去,可以發現這條小道中間有一處明顯凹進去的地方。為了填補這個缺口,人們不得不採用一些不規則形狀的青石來砌成一道矮牆,勉強維持著兩米的寬度。這樣的路況對於那些駕駛技術不夠嫻熟的小車司機來說,無疑是一場嚴峻的考驗,他們恐怕根本沒有勇氣冒險駛過這段險途。
兩人沿著這條狹窄的水泥道小心翼翼地繼續前行,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一棟兩層半高的紅磚房前。這座房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紅色的磚牆經過歲月的洗禮已經略顯斑駁。屋前是一片用碎石精心壘築起來的多邊形水泥禾坪,面積大約有三四十個平方。這片小小的禾坪雖然簡陋,但也為這棟房子增添了幾分生活氣息。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周圍的寧靜。只見一個身影從小巷的拐角處緩緩走了出來。那是一個男人,他身穿一件破舊不堪的衣服,衣服上佈滿了汙漬和補丁,顯得十分邋遢。他的頭髮亂蓬蓬的,像是許久未曾梳理過一樣,遮住了大半張臉。那張臉上也是髒兮兮的,沾滿了塵土和汙垢,讓人難以看清他本來的面目。更糟糕的是,他身上還散發出一股刺鼻難聞的氣味,令人不禁掩鼻側目。
只見這個衣衫襤褸、滿臉胡茬且頭髮凌亂不堪的邋遢男人突然橫在了鄧啟面前,擋住了他前行的道路。那男人伸出一根髒兮兮的手指直直地指向鄧啟,嘴巴一張一合,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些讓人難以聽清的話語。
鄧啟見狀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暗自思忖這男人究竟想要做什麼。他不想與這邋遢男子過多糾纏,於是稍稍側過身子,打算繞過對方繼續向前走去。
可誰知那邋遢男人竟然毫不罷休,亦步亦趨地緊跟在鄧啟身後,嘴裡還不停地大聲質詢道:“喂!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啊?為啥要跑到別人家的房前屋後去拍照呢?難道你經過人家主人的同意了嗎?還有啊,之前你可是苦苦哀求咱們二十五組的組長楊正彪派我來阻攔那些外來人員陪著你一起拍照。哼!真不知道你心裡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憑啥你就能隨意拍照,而其他人就不行呢?再說了,你不過就是個小小的村醫罷了,又不是我們村民們推選出來的幹部,有啥資格在這裡對大家指手畫腳的呀?”
這個男人毫不留情面的數落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地刺向鄧啟的心窩,使得他那原本還算白淨的面龐瞬間變得通紅,接著又迅速轉白,彷彿被人當眾抽了無數個耳光一般。此時的他恨不得地上立刻出現一條深不見底的裂縫,好讓自己能夠一頭扎進去,從此消失在眾人眼前,也免得繼續遭受這般難堪和羞辱。
然而,儘管內心已然翻江倒海,但鄧啟並沒有選擇退縮或是沉默以對。只見他猛地挺直了腰板,將聲音抬高了足足八度,如同洪鐘一般響亮地喊道:“我可是堂堂正正的村醫!二十五組區域就是我的管轄範圍!今天來到這裡對房屋質量進行安全鑑定,完全是我的分內之事、職責所在!”說到此處,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繼續慷慨激昂地說道:“我之所以站在這裡,絕不是為了追求所謂的權力或者個人私利,而是真心實意想要幫助大家夥兒啊!只有確保每個人都能生活在一個安全可靠的環境之中,我的工作才算真正做到位了!”
面對鄧啟這番義正辭嚴的話語,那個邋遢男人卻只是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一抹充滿嘲諷意味的冷笑。緊接著,他陰陽怪氣地開口道:“喲呵,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啦?你口口聲聲說要幫助我們,可你以為你是誰呀?不就區區一個小破村醫嘛,能有多大能耐?在房屋安全這方面,你怕是連個皮毛都不懂吧!依我看吶,八成是易書記見自己手頭事兒太多忙不過來了,才臨時找了你這麼一根不知天高地厚的‘攪屎棍’過來瞎湊湊熱鬧罷了。怎麼著?還賴著不肯走啦?”
鄧啟沒有被他的話激怒,而是微笑著說:“我雖然只是個村醫,但是我進行房屋質量安全鑑定是鎮裡安排的工作,你不會是連鎮政府都不放在眼裡吧?”
邋遢男人不屑地哼了一聲:“你要拿鎮ZF來壓我?我可不是嚇大的,“信不信我現在就用大耳刮子扇你,讓你知道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伴隨著這聲怒吼,那個邋遢不堪的男子猛地舉起了雙手,擺出一副要狠狠扇人耳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