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見迷(十一)(1 / 1)

難行,拖了許久,走著走著,腳步停住。

殷漱聽到動靜,走出房外,掌住門,門為庇障,並不急於讓他進門,手中拿著放夫書,做著手語:蕭景澍命簿春冰,身有微疾,雲泥異路,汙塵遮暇,既已嫁給郡馬,豈能改嫁於他人呢?

申屠曛若是完好的身軀,也當是一位手腳崢嶸的健將,只見他頓了頓,低頭看她:“郡主,又不喜歡煙波釣徒了嗎?”

什麼意思?

具體的情況,她不知道就不知道了,倒也不重要,反正他淡泊名利的還是利慾薰心的,她都要重新認識他,這長相近看還挺好看。

做出手語時,她是這樣說:郡馬,我們商量看看,我可以送你自由,甚至可以按放夫書上的價格給你。但是你要告訴我,你腳跟插著的鬼斧頭是怎麼一回事?

申屠曛微微抬著眼,慢慢審視著她的目光,這是他第一次認真打量她的樣子,明眸皓齒,膚色白白紅紅,不高不矮,十分普通。他甚至都沒把丹唇相點的事情盛在心上。他說話時的語氣,一動一合之間都是輒大殺傷,帶著平靜的。

“郡主,這是時下流行的討價還價的方式?”他可從來沒有想過和她談鬼斧的事情。

不說就算,殷漱意欲轉身,忽覺身後的人站直身體,她滯一滯,轉過頭,只當他有氣要發,有話要說。她是不想看見他附庸的神態。

只見他拿出袖裡的一條衣襟帶子,朝她過去,俯身給她,他靠近她時,送上鼻的一陣清新的氣息,殷漱的腳跟滯一下。

“蒙郡主的獎擢,當心滿意足了,我是一個輕賤的人,配不上郡主的貴物。”申屠曛的聲音夾著笑痕,那如秋月娟娟的笑容裡讓她覺得他那若有似無的笑意也是從離恨天邊吹來的,像冉冉末日的一絲風,像如故的一塊家炭。

他接著道:“郡主既不准我進屋,這屋裡還是郡主自己住吧。”

那一瞬間,殷漱一伸手臂,攥著那一條衣襟帶子,把他攥到自己的面前,大抵就是站住的意思。

她手中起言:你倒是拿得自輕自賤了,本郡主的木屐有些髒了,麻煩郡馬用嘴嘬吸乾淨。

就讓他看不慣自己好了,越骯髒、齷齪的事情,捉弄得越多,糾纏的也就越少。申屠曛穿著一雙布靴,補丁包著寬敞的靴口。

申屠曛的臉色疏忽的冷,像幹這種事,不會成為他的短處。

他蹲下來伸手時,小心謹慎地握住她的一隻腳脖子。

反而殷漱的臉龐藏起驚愣,眉骨卻是呆了。霎時,她那一雙眼睛擁醒而動,後知後覺的表情,掙出一張盡善盡美站享其侍的笑容。

脈絡分明的手語:那就麻煩郡馬了。

申屠曛還向殷漱道聲謝。

殷漱伸手推開房門,熱風撞進去,露出房裡的昏暗,阿貓阿狗都要彈冠進去。

他彷彿知道她要幹什麼,只是無聲無息跟進來,往邊上站著,讓出空道。申屠曛可不管她的伎倆,也不管自己的狼狽程度,自己既沒有雁過拔毛的本事,就該行走悄悄,離去悄悄,蕭景澍是何等精靈的人。

門還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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