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雨澤跟她們又聚到一塊。
?濛和鳳狐琪娘在拷問他。“過去的事,當真不記得?”鳳狐琪娘問道。
“小道士當真記不起許多。”歐陽雨澤回道。
?濛看了她和他一眼並未言語,鳳狐琪娘搖著扇子說道:“你說你想同我們一道是為故土之民打抱不平,我看亦不必然。”
“鳳狐姑娘何處此言?”歐陽雨澤並不像慕容雨澤那樣細究禮數。
桌上放著幾杯茶水,但因無人飲用,杯中茶水已冷。“當年,你被逼離開故土,過去那四年日子過得清貧,對此地縱無怨念,又如何為之肝腦塗地?既想明哲保身,又怎會為此輕易改變主意?”鳳狐琪娘問道。
“為救隱塵,也為我自己的心。”歐陽雨澤坦然道。
鳳狐琪娘喝了口涼掉的茶水,?濛目瞪口呆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她接著道:“怎麼說,你記起與隱塵的過往。”
“在回憶中,慕容雨澤臥病在床,一直是隱塵照料,我與他通感,所以心中感念,既有餘力,如何不救?當時渡過難關,心緒實在複雜,一時衝動才草率決定,不怕前輩見笑,人一時一時的想法是不同的。”歐陽雨澤比方才還要坦然幾分。
“你以前覺得自己是為錢財賣命,可得了錢財卻仍不能填起心裡那道檻。”鳳狐琪娘笑道。
“什麼檻?”歐陽雨澤和?濛異口同聲,一個是明知故問,一個一知半解。
“名與利,若不圖利,便是圖名,可是跟著妖行事,恐怕做不成人們心中的大英雄。”鳳狐琪娘道。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歐陽雨澤嘴裡念著。
“這是一樁,恐怕還有另一樁,而這一樁只有我們這裡才能幫你達成心願,以你想要的方式,推到那座大山。”鳳狐琪娘說道。“可即便你思慮那麼多,為自己找了那麼理由,心還是不夠堅定。”
“琪娘前輩竟將我的內心都道明瞭,知我者,前輩也。”歐陽雨澤越說越激動。
鳳狐琪娘笑道:“眼下料理王家是第一等大事,至於他,還需要慢慢麻痺,溫水煮青蛙!你不如就做那個在他面前懦弱的兒子,一切以待來日。”
“成,有前輩這句話,鄙人一顆心也算是放到肚子裡了。”歐陽雨澤爽朗道,這才算是撥開雲霧見日升。
王家自齊茗山一鬧後,個個頹靡,去養傷的去養傷,找出氣的找出氣,想報復回去的除了幾個核心人物竟不剩幾個了。
王名玦從前無力,如今更是無心,他到觀裡去找他母親,母親依舊在哪吃齋唸佛,嘴裡唸叨的依舊是那些,在別人耳裡是神神叨叨,在王名玦心中卻是至理名言。
“你祖父起家是不乾淨,後來便遭了報應……你父親也會遭報應的,遲早的事。”黃芙盈對著他兒子便只有這些話,王名玦第一次聽到便問過:“您為何這樣說?”“是你祖母告訴我的。”黃芙盈當時回答道。
王家都當她瘋了,便將她關在這裡,可她不修道,只念佛,他丈夫問起,便說自己問心有愧,唯有如此才能安心些。王守擎聽後便再也沒來看她。
如今這一切都應驗了,王家將有大禍臨頭,而王名玦不過十幾歲,明些事理,卻也全無主意。
“娘,真如你所言,可孩兒該怎麼辦?”王名玦幾乎是乞求的語氣。
黃芙盈全無精神氣,“我兒不興偽道,念你年幼,又心善,若你果真言行合一,天道行事也必不會牽連你。”
“娘為何篤定王家會敗?”王名玦第一次問出這個問題,從前他只當母親是害怕。
黃芙盈苦笑道:“你父親,叔叔們起家,是謀財害命上添點慈善,貪贓枉法上守點清廉。你祖父行偽道而亡,你外公家盛極而敗,這些娘都看在眼裡,看在眼裡……”她說著似乎回憶起往事,情緒激動起來。
“娘,娘,你要保重身體,孩兒明白了,今後兒知道如何做,請娘放心。”王名玦話畢,黃芙盈摸著他的頭哭成淚人。
夜裡,王守擎叫王守和過來問話,“近來你都在做些什麼?”王守和一改往日兄弟和氣,直接道:“什麼時候弟弟做什麼還要兄長一一過問。”王守擎恨鐵不成鋼:“你可知如今這個關口,上邊盯得有多嚴?”
王守和不屑,上邊盯得嚴也是因為他的兄長,從前他們之間利益捆綁得緊,如今他的官越做越大,從前那些上不了檯面的事,姦殺杜若翾便是他下定決心後想的最後一次享受。可既然本在一條船上,行至水急時,有怎能獨善其身呢?
“兄長多擔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