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餘樂陽一聽,神色頓時就是一愣。
女帝明明知道自己這是在給裴清求情的,還問自己這個問題,這不是為難自己嗎?
怎麼處罰裴清?
自己當然是想不處罰裴清才站出來說話的。
他一臉的為難。
轉頭看向了裴清。
卻是發現裴清現在也把目光移向了自己,還一副蠢蠢欲動,臉上帶著興奮的神色,想要開口說話的樣子。
餘樂陽連忙瞪了裴清一眼,示意他不要再添亂。
裴清看見自己這個叔父是真的生氣了,這才閉上已經張開的嘴巴,伸出手,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見裴清消停下來了,餘樂陽這才轉過頭看向女帝,思索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陛下,臣以為裴清這些日子所作所為確實太過分,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
餘樂陽並沒有急於為裴清辯解。
反而是直接給裴清扣上了一個罪無可赦的罪名。
這讓滿朝文武包括許時薇都是一陣詫異。
當然,他們也都知道,這只不過是餘樂陽的迂迴戰略。
主打一個以退為進。
裴清是餘樂陽這個當場丞相罩著的,這個所有人都知道。
一開始餘樂陽還會演一下,這段時間直接演都不演了。
所以誰都可能對裴清落井下石,但是偏偏餘樂陽是沒有背刺裴清的可能。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裴清作為當事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於是裴清沉默不語,只是看著餘樂陽,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噢?餘相也是這般想的?”
許時薇緊皺著眉頭,似乎已經猜到了餘樂陽接下來的話。
“正是,不管裴清這些舉動出發點是好是壞,又是否是無意之舉,錯就是錯,這是事實,無可爭辯!”
餘樂陽臉上帶著凝重的神色,語氣尤為嚴重。
要是不是朝中的人都知道他一直護著裴清。
甚至都會被讓這副義正言辭的樣子給唬住。
覺得他是真的想對裴清落井下石。
許時薇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她當然是比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這餘樂陽心中的打算。
自己只不過是讓他說一個處罰裴清的方案。
可這餘樂陽愣是扯來扯去,就是不說出一個具體的辦法。
這讓她很是惱火。
只是餘樂陽的身份就擺在這裡,而且餘樂陽也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忠臣。
就算再火大,她也只能是忍著。
許時薇看著餘樂陽:“餘相不必多說,你就告訴朕你覺得應當如何懲罰裴清便可。”
餘樂陽聽見許時薇的話,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把心中早就準備好的話給說了出來:“陛下,臣以為現在正是我大慶用人之際,既然裴清一直想要出征禦敵,臣以為便應了他此要求,是死是活便全由他自己的造化。”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議論聲四起。
他們忽然記起,之前裴清和張茂德打賭之時,就曾經說過,要是他輸了,便削了他如今這身份,充軍發配邊疆。
當時他們都覺得裴清膽大妄為,胡言亂語。
畢竟這可是堪比殺頭的大懲罰,不可謂不恐怖。
特別是對於裴清這等養尊處優之人,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所有人都認為,就算是裴清輸給張茂德,他也不會認賬。
畢竟裴清那時候在所有人的眼中,就是一個廢物,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信度,身份又擺在那裡。
就算他不認,除了在心中鄙夷他之外,也沒有任何辦法。
只是後來裴清贏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很多人都已經忘了。
現在餘樂陽再次提起,更是讓他們心中驚詫無比。
畢竟在他們眼中,餘樂陽就算提議給裴清懲罰,也肯定只會是一些無足輕重的懲罰。
比如罰俸、禁足之類的。
只是讓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餘樂陽居然一下手就把裴清往死裡搞。
現在這個時候,兩國交戰,裴清這樣的紈絝到了戰場,說是十死無生也不誇張。
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餘樂陽居然這麼狠。
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眼中都是不可思議之色。
只有許時薇臉上的神色越加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