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來,門消失了。
他將黑珠子掛在自己的脖子上,將銅鏡重新放回針線盒子。
埋藏太奶還有許多瑣事,爸媽說單位有事,說幾句陰陽話就走了。
四合院是他的,所有的瑣事都得他來幹,他定好墓地,請墓場管理員挖好坑,抱著漆黑的骨灰盒獨自到了墓坑。
雖然,爺爺是抱養兒,但太奶對何家有功有德,竟然落個如此淒涼的下場。
還好,有自己的真心相對。
他抱著骨灰盒,依依不捨地與太奶話別,剛放進墓坑,陡然,頭頂一聲驚雷,大地都在顫抖。
繼而天邊亮起一道閃電,極其刺眼,他趕緊閉上眼睛。
緊接著,啪啪啪,又炸了幾聲驚雷。
他想起叔伯弟兄們對自己的詛咒,嚇出一身冷汗:
“太奶,天地良心。
我對您是真真真的孝順,只盼您好,不盼您死。
雷不該劈我,要劈也去劈那三家狗玩意。
劈死一個算一個,劈死一對算一雙。反正良心都被狗吃了。”
話音剛落,周圍轟隆隆地巨響,一直從天邊到了跟前,震得他蹲在地上,捂住耳朵,閉上眼睛,弓起背護住坑裡的骨灰盒:
“太奶,太奶,您保佑。”
啪啪啪。
這雷聲太邪門,就在耳邊炸著響,閃電更邪門了,在身邊打得滋滋滋直響,火花星子還能燒到腳背。
他好像呆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周邊都是電閃雷鳴,小時候看過的孫悟空煉火眼金睛,極其羨慕,現在才知是苦差事,煉個三五分鐘都要命,別說一煉就是七七四十九天。
尼瑪,會不會是太奶裝神弄鬼被懲罰?
他顧不上保護自己的身體,趕緊將土推進墓坑,將太奶的骨灰盒掩藏起來。
總算風平浪靜,一切歸於靜謐。
他慢慢站起來,黑鴉鴉的雲層壓住天空,偌大的墓地就僅剩下自己一人。
尼瑪,正是午時,竟然漆黑如沒有星辰的深夜。
他特種兵出身,再兇險的環境也沒怕過,但這麼奇幻的氣候和多變的環境,真是頭一回,教官都不敢這麼吹。
渾身細胞一緊張,將水份壓迫進了膀胱,有了尿意。
找了一處地方方便,一道閃電由遠及近,以他的身手竟然來不及閃躲,眼睜睜看著閃電直射到胸口的黑珠子,一絲細細的紅光在黑珠子上爬行,細光裂變成千手蜈蚣。
光穿過面板,穿進胸膛,穿進了心臟。
更神奇的是,他眼看著小雞雞萎縮了,更恐怖的是,腿也萎縮了,腳板也萎縮了,扶著小雞雞的手也萎縮了,地面的野草倒是變長了,沒過了膝蓋。
媽呀,我變侏儒了。
“太奶,您不對呀,您又耍我。”
定是老頑童太奶作祟,故意耍自己。
視線所及之處,野草都在瘋長,嚇得他蹦了起來,眼裡的地面像綠色的波浪,一波一波變了過去。
媽呀,他掉頭就跑。
就算是夢,也挺恐怖。
一直跑,一直跑。
特種兵的體質居然沒跑出十里路,就累得氣喘吁吁,眼前不再是墓地的建築和山嶺,而是一片荒蕪,隱約可見巍峨蜿蜒的長城舊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