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來時,滿屋子都是牛肉香,何媽正在燉牛腩蘿蔔。
何春香拆了海南雞飯,熱熱雞油飯,再稍微處理一下白切雞,有現成的蔥蒜姜調料。
小廚子知道中午有好吃的,也跑回來了,髒兮兮的書包往桌面上一扔,何春香擋住他:“去洗手。”
想吃點米麵果蔬,對於四九城的人來說,都是一種奢求。
桌子上居然有紅燦燦的蘋果。
小廚子拿上一個,狠狠咬了一口,騎在何雨柱的大腿上,陶醉地閉上眼睛:“真甜。”
邊吃邊去掏小袋子裡的銀元,“這是給我媽的吧?你真有本事,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還能打。我想要一塊玉。”
小廚子有他留存的記憶,知道他搞了三家當鋪,有好多好玩意,翡翠就不計其數。
“下次給你挑挑。”何雨柱滿不在乎地說。
何媽端出牛腩蘿蔔,解下圍腰,“你呀你,快下來,你哥哥累壞了。”
昨晚日本人的大煙館熱鬧非凡,全城人都聽得到響聲,遠遠看去,火光照亮半邊天,何媽猜到就是他乾的。
“害死人的狗玩意兒,早就該燒了。該死的英國人,該死的日本豬,沒一個好人。”何媽提起大煙就有火,猛然想起一件事:
“我後院的聾老太太挺好的,她親戚也得了肺病,想找我要點藥。”
何雨柱頓時警覺起來:“她能有什麼親戚,不要給她。還有,千萬不要提我的任何事情。”
“我知道,她問過我好多回了,在哪買的藥,我沒有辦法,只能說是何春香認識的人多,找一個洋人買的。”
“她沒問你哪來的錢?”何雨柱知道聾老太太心眼子多誰都多,頓時感覺不太妙。
“沒問。老太太以前是有身份的人,我給她當丫頭,攢了一些錢,何大清偷了,她不知道。”何媽還算聰明伶俐。
“她什麼身份?”何雨柱和聾老太太照面打得不太多,只知道她看起來普普通通,其實心眼子挺多。
“她,她,”何媽欲言又止,看看都不是外人,才說:“她是清代王室的外室,這整棟四合院都是她的。
後來,不知她怎麼想明白了,把院子分給了我們這些下人。”
無利不起早。
何雨柱猜不透老太太的用意,但知道沒那麼簡單。
也有一種可能,清朝滅亡了,老太太沒了依靠,想靠這些下人養老。
“除了這屋子的人,不要相信任何人。”何雨柱再一次叮囑何媽,再指指小廚子:“記得我說的話,不然,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哥哥,我要進去摘蘋果。”小廚子吃著紅彤彤的蘋果,想著要是能坐在蘋果樹下,看著哪個摘哪個,該多好呀。
“你進不去,我摘給你。”何雨柱摸著小廚子的滑溜溜的腦袋:“閻埠貴還有沒有找你的麻煩?”
“我不理他,他也不理我。”小廚子撇了一下嘴。
“該去上課了。”何雨柱拍拍他的屁股,他再拿了一個蘋果,想了一下,又放回盤子裡,沮喪地說:“我已經沒朋友了。”
何雨柱又想起李小明吃巧克力的模樣,笑得露出豁牙。
他已經分不清,李小明到底是自己的朋友,還是小廚子的朋友,亦或都是。
從錢包裡摸出從李小明床頭揭下來的糖紙,“你想他的時候,就摸摸糖紙,他很喜歡,貼在自己的床頭。”
小廚子把糖紙夾進書本里,挎著書包一溜煙跑了。
何雨柱決定去找警察局局長,李天明拉著洋車,
路過一條巷道,遇到一個長袍老頭,面目剛正,腋下夾著小包袱,低著頭,行色匆匆。
“貝勒爺安,去哪呢?”李天明打了一聲招呼。
男人抬起頭,一臉的菜色,自嘲道:“我還哪有貝勒爺的樣子,賣東西,肚子經不起餓。”
他是真的貝勒爺,還是李天明打他的趣?
四九城人喜歡調侃,自己給自己封官也不出奇,韓春明的師傅就給自己封了九門提督。
走出十步遠,何雨柱還回頭看看所謂的貝勒爺,恰好貝勒爺也在打量他,李天明說:
“他呀,前清軍諮大臣,貝勒爺載濤,夠牛逼的人物吧?
有骨氣,不肯和日本人合作,寧死不當官,反對溥儀和日本人勾結,叔侄反目,生活沒來源,只有賣家傳的古董。”
何雨柱欽佩地看著載濤的背影,想不到遇到了大名鼎鼎的擺地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