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微微抬起下頜,目光銳利地看向幾步之外的展雲飛。展雲飛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原本束起的烏黑長髮卻已散落開來,顯得有些狼狽。他落寞地看了一眼自己,然後緩緩抬起頭,眼神帶著一絲不甘和倔強,注視著正向自己走來的李相夷。
李相夷將少師劍反手負於身後,悠然自得地向展雲飛走去。他一邊走著,一邊抬手看了一眼被自己緊緊握在手中的藍色頭巾,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他的步伐緩慢而穩健,彷彿每一步都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走到距離展雲飛還有兩步的時候,他停下腳步,聲音低沉地說道:“這剛才怎麼說來著?拿你的頭巾賭一局。誰輸了誰從此之後就不梳髮。那這頭巾就歸我了!”說著,他又斜睨了展雲飛一眼。接著,抱拳一禮,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堅定地說道:“承讓!”雖然他是單身與展雲飛比試,但是展雲飛能夠接住相夷太劍這麼多招,可見這八十六路無鋒劍不愧是劍道正宗。
展雲飛心中雖有不甘,但他也是一個重情重義、信守諾言的人。於是他看著李相夷,認真地承諾道:“願賭服輸。君子一諾,絕不食言。展某日後不再束髮便是。”說罷,便對著李相夷拱手行禮。李相夷看到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隨後斜眼看著一旁的蔣大肥,對展雲飛說道:“那拿這條頭巾綁了他更合適。”
李相夷說完,大步走到蔣大肥面前,用展雲飛的頭巾將蔣大肥的雙手緊緊捆綁在身前。接著,他輕輕用手指在蔣大肥胸前點了兩下。蔣大肥立刻感到筋脈通暢,氣息順暢起來。李相夷將頭巾的一端交給展雲飛,似笑非笑地說:“被蜀錦捆住雙手,不用擔心他逃跑了。”
展雲飛尷尬地看了看手中握著的曾經系在頭上的頭巾,然後用力推了蔣大肥一下,催促道:“快走!”李相夷迅速邁步跟了上去。
展雲飛對於李相夷的劍法充滿了敬佩之情:“李相夷,一直聽聞相夷太劍的威名,今日終於有機會親眼目睹,果然名不虛傳!”可以說,李相夷的劍術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任何一個練習劍道的人都會對他的劍術心生嚮往。
展雲飛的八十六路無鋒劍在江湖上也頗具威名。此前,他憑藉自己的力量成功突破了蔣大肥的防線,展現出了非凡的實力。然而,與李相夷相比,他的光芒似乎黯然失色。即使在剛才如此緊張的局勢下,李相夷僅用一隻手依然能夠將相夷太劍舞動得猶如盛開的鮮花般絢爛奪目。儘管展雲飛同樣超凡脫俗,但在驚才絕豔的李相夷面前,他終究顯得黯淡無光。畢竟,螢火之光怎能與皓月爭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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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李蓮花和雲彼丘留在滄州的重要任務,便是要揪出隱藏在華府的那個內奸。之前李相夷和展雲飛攜手擒拿蔣大肥時,李蓮花和雲彼丘站在籬笆門牆旁,兩人討論的重點就是如何找出那個與聯海幫勾結的內應。
李蓮花之所以選擇在擒獲蔣大肥之後才實施這個計劃,是因為他深知華洵浩仍在聯海幫的掌控之中。如果過早地揭露內奸,恐怕聯海幫會狗急跳牆,對華洵浩不利。而現在蔣大肥已經落網,還有玲瓏姑娘這一籌碼在手,李蓮花自然信心滿滿。
滄州赤月驛站原是聯海幫的分壇,但此前展雲飛率領雲府家丁已將其全面控制,並換上了雲府的人手。此刻,整個驛站都在雲府的掌握之下。
李蓮花悠閒地坐在驛站大堂內,泡上一壺香氣四溢的茶水,神態自若地等待著魚兒自己上鉤。
炎州和滄州都是澤州水路線上的一個樞紐,這三個地方處於一種特殊的三角形態之中。正因如此,從澤州到滄州以及從澤州到炎州的距離幾乎相等。李蓮花在前往圍剿山谷之前便已發出了訊號給華府,因此,華府的人馬很快便抵達了與李蓮花事先約定好的驛站。
前來的人正是華汜飛,他乃是華洵浩的二弟。只見華汜飛一臉疲憊地踏入驛站內部,一見到李蓮花便迫不及待地上前追問:“我的大哥在哪裡?”
李蓮花面無表情地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神態自若地回答道:“華洵浩安然無事。二少是否感到有些失望?”
華汜飛面色陰沉地盯著李蓮花,語氣不善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蓮花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緩慢而堅定地說:“你可曾想過,即便華洵浩永遠無法再回到華府,老爺子也絕不會將華府的基業交到你的手中。”
華汜飛的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他眯起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那一身淡定從容的男子,咬牙切齒地說道:“李蓮花,你到底想說什麼?有話直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