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的心中卻如波瀾壯闊的大海般翻騰著不同的想法。普渡寺宛如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隱匿於世間,廟中的和尚也寥寥無幾。然而,就是這樣一座渺小而平凡的寺廟,怎會逼得堂堂方丈自斷經脈,含恨而死?這其中定然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驚天秘密。
李蓮花見無了和尚欲言又止,也不便再追問下去。然而,當夜幕悄然降臨,李蓮花靜靜地佇立在禪房門口時,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無意間瞥見了一個身影。這個身影瞬間讓他的神經緊繃如弦,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扼住。
他急切地伸出手指,猶如被施了魔法般,指著剛剛從門前走過的那名男子,聲音帶著緊張和疑惑,彷彿在風中顫抖:“他……是誰?他為何會在這裡出現?”
無了和尚順著李蓮花所指的方向望去,緩緩搖了搖頭,嘆息聲如秋風般淒涼:“他是濟明師兄的俗家弟子梵普師侄。一年半前,他方才尋得親人,便毅然決定離開了普渡寺,且與師兄再無瓜葛。唉!真是人心難料啊!”
聽到無了大師的回答,李蓮花如遭五雷轟頂,震驚得幾乎無法呼吸。他瞪大了眼睛,滿臉寫滿了難以置信。他萬萬沒有料到,那個與南胤有著千絲萬縷聯絡、一心一意致力於南胤復國大業的封磬,竟然出現在普渡寺!這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想象,即便是在最荒誕的夢境中,他也從未想過會有如此荒謬絕倫的事件上演。
還有,一年半前……這時間好似在哪裡聽過?如此熟悉!李蓮花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他猛地想起,在楚逸風寫給他的信中曾提到過:盧意志舉家搬遷到京都,正是一年半前!難道這僅僅是一個巧合嗎?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彷彿迷失在一片迷霧重重的森林裡。
李蓮花靜靜地望著遠處的背影逐漸消失,心中的疑惑愈發沉重起來。盧意志本居住在這佛州境內,距離清源山不過小半日行程。也就是說,在盧意志全家搬往京都之前,他們與封磬都同時身處這佛州境內。然而,盧意志是否與南胤有關聯,目前尚不得而知。但有一點是明確的,那就是自盧意志二房到達京都後,便與國公府的胥夫人走得很近,而胥夫人唆使初夏用無心槐下毒之事,幾乎已成定局。
因此,儘管這些人與事表面上看起來毫無關聯,但實際上它們之間卻存在著一種難以言喻、錯綜複雜的聯絡。
無了和尚見李蓮花沉默地站在門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不禁開口詢問道:“李施主?”
李蓮花聽到聲音後,緩緩回過神來,看向無了和尚。他微笑著說:“和尚,你別總是叫我施主,這樣太見外了。我們相識已久,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李蓮花。”
無了和尚點了點頭,然後走到桌邊坐下,並向李蓮花招手示意:“李蓮花,貧僧最近幾天一直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今日的千張拌得甚是美味。快來陪我一同嚐嚐!”
李蓮花邁步走向桌子邊,緩緩坐下來,目光落在桌上豐盛的菜餚上。這些菜餚雖然都是素食,但卻做得色香味俱佳。儘管李蓮花的味覺並不十分敏感,但眼前這些精緻的菜色和誘人的香氣,顯然表明它們是經過精心烹製的佳餚。
李蓮花拿起筷子,夾起一些菜放入口中品嚐。然而,他的心思似乎並不完全在飯菜上,而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過了一會兒,他輕聲對無了和尚說:“和尚,用過飯後,你能否帶我去祭拜一下濟明大師的遺體呢?”
無了和尚一臉瞭然地看著李蓮花,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好奇,輕聲說道:“你還是疑心濟明師兄的死因?”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平靜而又堅定的力量,彷彿已經洞察到了李蓮花內心深處的疑慮。
然而,李蓮花並沒有直接回應無了和尚的目光,而是專注地夾起一口米飯送進嘴裡,細細咀嚼著,彷彿對眼前的飯菜有著濃厚的興趣。過了片刻,他才緩緩開口道:“難道你不疑心?”這句話既是反問,也是一種質疑,似乎在挑戰無了和尚的洞察力和判斷力。
無了和尚微微嘆息一聲,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而複雜,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沉默片刻後,他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一樣,語氣堅定地說:“也罷,總要知道個真相才是。”這句話充滿了決心和勇氣,彷彿他已經準備好面對任何可能出現的結果。
李蓮花跟隨著無了和尚剛走出不遠,就看見李相夷正從遠處走來。李相夷看到李蓮花後,立刻加快步伐趕了上來,開口問道:“你們要去哪裡?”
無了和尚合十行禮道:“李少俠,我們準備前往大殿,李蓮花想去祭拜一下師兄的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