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壽郎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的皮肉被雨水腐蝕的痛苦,但他不能做任何反應,他不能抱怨,他只能繼續戰下去。
卡里亞已經沒耐心耗下去了,他一拳向杏壽郎的心口處打去,手彎成爪,尖利的指甲刺進他的心口。
他甚至能夠清晰的聽見肋骨被捏碎的聲音,被壓迫的內臟已經不足以維持他的身體所需,入骨的疼痛遍佈全身。
杏壽郎猝不及防受此一擊,口中湧出鮮血,他似乎覺得還不夠,一腳踹到了杏壽郎的眼睛上。
右眼頓時一片青紫無法睜開,杏壽郎向後一躍,嘴角還染著血跡,看著遠處激戰的三人一蛇,眼中閃過決然。
在這一瞬間,他的腦中閃過了很多事,明明多年前他的家庭還沒有分崩離析,母親妹妹還在,父親也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炎柱。
母親曾問過他:“杏壽郎,你知道你為什麼生下來比別人強大嗎?”
那時的他懵懵懂懂,不清楚強大的意義是什麼,或許是為了在夥伴面前爭一個威名,或許是為了保護自己
“是為了保護弱小,幫助弱者是強者天生的職責,是你必須負起的職責,堅守一生的使命,絕不能忘記這一點。”
對啊這是他的職責,他還沒有向父親證明他不是無用之人,他還沒有完成母親的囑託,還沒有為妹妹報仇。
“我不能輸!”
“燃燒心靈,發出了致命一擊!”
“炎之呼吸·奧義·玖之型·煉獄——”
以姓氏為名,炎之呼吸的終極奧義,也是他的最後一擊。
卡里亞蹙眉,這一招絕對不好躲避,只能硬扛了,大範圍的攻擊如地獄烈火般向他襲來,他擺出防禦的姿勢,面色凝重。
總算是動真格的了嗎?杏壽郎的實力在人類中還算不錯,如果不是自己的能力太過抑制呼吸法,杏壽郎應該勉強能跟他五五開。
眼見著那火光離自己越來越近,卡里亞卻感到渾身動彈不得,他眼皮一跳,額頭上冒出冷汗。
來了
他們來了
卡里亞記得猗窩座的氣息,沒想到鬼舞辻派出的居然是他,卡里亞連忙收回還在激戰中的冥冰蛇,只感覺四面楚歌。
上弦之叄,他絕對沒辦法戰勝,上次的戰鬥能打個平手無非是猗窩座放了個大海的緣故,這次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剛剛就不該拖延,就該趁著那個時候把他們全殺了,來不及了
帶著熾熱溫度的日輪刀生生斬下他半個頭顱,露出令人膽寒的大腦,那一瞬間如果不是他躲閃及時,現在就要魂歸黃泉了。
“先把你們解決了。”
他忽略掉腦袋的疼痛,反正死不了,畢竟雪族的自我治癒能力同樣強大,這就是他們可以隨意虐殺人類的原因。
弱肉強食,在這個畸形的世界中,強者才是王道,至於弱者那就是猛獸嘴中的食物了。
沒有足夠的實力,誰會去在乎你的生死?
杏壽郎跪倒在地,他的身體已經不足以支撐他繼續戰鬥了,可卡里亞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只是他眼中隱隱露出的那份急切卻讓杏壽郎起了疑心。
他努力的讓自己靜下心來,去感受周圍的變化,猗窩座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氣息,杏壽郎很清楚的聞到了那股濃烈的鬼氣。
猗窩座推著玉璃從昏暗的森林中走出,他面色不明,玉璃眼中似是有多種情感交織,心中千言萬語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她乾澀的吐出那幾個字:“哥,好久不見。”
周圍的時空彷彿靜止了一般,杏壽郎瞳孔猛然一縮,呆愣在了原地,他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的真偽,更不願相信。
他的妹妹怎麼會看起來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憔悴甚至連站起來都是一種奢望。
他的心蕩起一陣陣的痛楚,不知道是情感還是內傷的緣故,他從未像今天一樣感覺到身上的傷口會如此之痛。
明明只是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卻讓杏壽郎感受到了無端的割裂,兩個人好像穿越過時空再次相見。
上次相見她還好好的,怎麼才短短几年時間就變成這副樣子,杏壽郎捏緊拳頭,發出咯吱的響聲。
炭治郎在一旁默不作聲,伊之助和善逸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竟然也默契的閉嘴了。
沒有人比炭治郎更能理解這種心情,那是杏壽郎最親的親人啊,不僅現在坐在輪椅上,身形枯瘦,還被鬼挾持著。
曾幾何時,他也感受過這種如毒入骨髓般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