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裝束完畢,騎上了驌驦馬,並不帶文臣武將,只領三千鐵甲兵、八百御林兵出了東城,徑往山險路險荒郊野外之所在而行。
在離越虎城有四五里之遠,到了一曠闊地方,李世民降旨擺下圍場。
御林兵也有仗劍追虎,也有舉刀砍鹿,放鷹捉兔,發箭射熊,在場中跑馬打獵,也是自在。
李世民龍心一時歡悅,把坐騎帶往左邊樹林前,忽然,看見一隻白野兔在馬頭前面跑過,李世民連忙張弓搭箭,“嗖”的一箭射去,正射中那兔子左腿。
哪知此兔作怪,竟不滾倒,帶了金披御箭往大路上就跑了。
李世民暗想:“朕的御箭怎能被這兔兒帶走了,必要追它回來。”
李世民不肯棄這枝金披御箭,把馬加上三鞭,豁啦啦跟隨白野兔追了下來
這李世民一人單騎追下來有二三里路遠,總是追趕不上,李世民扣住了馬,正想著不追趕了,那知這兔好奇怪,見李世民不追趕,也就停住不跑了。
那李世民見兔兒蹲住,又拍馬追趕,此兔又撒開四腳跑了。
總之李世民停住馬,此兔也停住,李世民追趕,此兔也飛跑,就是追它不上。
不知不覺追下來有二三十里路,兔子忽然就不見了。
李世民因追趕野兔,一時累得氣喘吁吁,迴轉馬來要走,卻看見一條三叉路,心下暗想:“朕剛才一心追這隻白兔,卻不曾記清來路,如今三條大路在此,叫我從哪條路上去?”
正在馬上猶豫不決,就見左邊有個人騎馬下來,頭上頂盔,身上貫甲,面貌有點看不清,只把頭伏在判官頭上,所以看不出是什麼人。
李世民心中想道,這個人看來不象番邦的將官,一定是我邦的程王兄,他有些呆頭呆腦的,所以伏在判官頭上,待朕叫他一聲看:
“程王兄,休要如此戲耍,抬起頭來,寡人在這裡。”
連聲叫喚,驚動馬上這位將軍,耳邊聽得“寡人”二字,便抬起頭來。
李世民一看:不好了!
只見那人兩道雉尾一豎,顯出一張銅青臉,原來竟是東遼元帥蓋蘇文。
他因飛刀被哭喪棒打毀,所以悶悶不快,要上朱皮山去煉飛刀,心想此地肯定沒有唐將來往,故而伏在判官頭上,正在馬上小憩呢,故而兩道雉尾倒拖著地,李世民哪裡看得出?只以為是自家人馬,就叫了這幾聲。
蓋蘇文見唐皇李世民單人獨騎,並無人保駕,心中大喜,大喝道:
“咦!馬上的可是唐童嗎?上門買賣,不得不做,快割下頭來便罷!”
把手中的赤銅大刀一提,把馬一拍,就追了上來。
李世民嚇得魂飛魄散,說:
“阿呀!不好了,朕命休矣!”
帶轉馬加上鞭就跑。
蓋蘇文大笑道:
“你往哪裡走?這事明明上天該絕你唐邦,欲使我主洪福齊天,所以鬼神差使你一個在此。若不然,為什麼你是天邦一國之主,出來沒有一個兵卒跟隨?分明唐邦該絕,還不速速獻頭!想要逃性命,那怕你走上焰摹天,足下騰雲,也難逃脫!”
李世民拼命跑,後面蓋蘇文緊追緊走,慢追慢走。
追趕得唐天子李世民渾身直冒冷汗,內心不住埋怨道:
“徐茂公該死,你剛才若說出去打獵要遇見蓋蘇文,要受災殃的,就說一句,朕也就不來了。偏偏說什麼要遇見應夢賢臣,引寡人出來相送性命。”
一路追趕下來,已有三十多里路,後面蓋蘇文完全不肯放鬆,不停追趕。
李世民心慌意亂,叫聲道:
“蓋王兄,休得來追,朕願將江山分一半與你邦,你可肯放朕一條生路嗎?”
蓋蘇文說:
“唐童,你休想要性命了,快快獻上首級!”
這二馬追上山凹,李世民往前一看,只見白茫茫一片大海,天連著水,水連著天,兩旁高山隔斷,後面有人追趕,如今逃無處逃,真的只有聽死的份了。
後面蓋蘇文呵呵冷笑說:
“此地乃是東海,又是高山阻隔,無路通的,如今還是刎頭獻與我呢?還是要本帥親自來動手?”
李世民心如刀割,回頭見蓋蘇文就要追近身邊,心裡著了忙,逃無處逃,就在驌驦馬加上一鞭,往海灘上一縱。
哪知道這海灘全是沙泥,爛軟鬆散的,怎承載得一人一馬?
在沙灘上四蹄被陷住,動也動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