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將在外邊傳喚了一聲,不見有人答應,焦躁起來,說:
“你們這班狗王八,如此大膽!大老爺的傳令都不理睬了?”
周青聽到中軍將叫罵,大怒起來說:“哪個該死狗孃養的,如此無理,待我出去打他孃的。”
周青起身,往營外一看,只見這中軍將正在馬上耀武揚威,就說道:“狗孃養的,你剛才罵哪個?”
中軍將說:“怎麼?好撒野的火頭軍,大老爺有令傳你,怎麼不睬,又要中軍爺在此等候,自然罵了。你也敢罵我?這等大膽的狗頭,我去稟知大老爺,少不得處你個半死。”
周青說:“你還要罵人麼?”
走上前來,往中軍大腿上一摳,連皮帶肉摳出一大塊,那中軍將喊道:“哎喲,不好!”
從馬上翻落下來,跌倒在地,中軍帽滾落,令箭也被折為三段,爬起身就跑。
周青說:“打死你這狗頭,你瞎了狗眼不成?不認得你爺老子叫周青。”
那個中軍將吃了虧,好不氣惱,往回跑撞見了營內那些中軍,羞惱成怒說:“啊唷,反了,反了,我們竟然比不上這些火頭廚子。”
那些中軍將說:
“你怎麼這麼不在行,我們去傳他,也得觀風識氣,他們在裡邊吃飯,要等他吃完,在裡邊閒話,又要等他說完,況且這班火頭,大老爺自己都怕他的,憑你營中千總、百總、把總之類,都要奉承他的,豈用得你這中軍將去大呼小叫的,自然被他們打了。”
這新參的中軍將道:“啊!原來如此,我新任的中軍,哪裡知道。”
只得來見張士貴說:
“大老爺,這班火頭軍太過撒野,全不遵聽大老爺之令,還把令箭折斷,不以理睬,吃了大虧,只好忍氣回來繳令。”
張士貴聽言,心中大怒,說:
“我把你這該死的狗頭重處才是,我大老爺逐日差中軍去傳火頭軍,未見有一言得罪,今日第一遭派你去,就令箭折斷,不遵號令,想必是你一定得罪了他們,所以吃虧回來,左右過來,把這中軍鎖了,待大老爺親自去請罪。”
左右應道:“是!”
就過來把中軍鎖住。
張士貴另帶了中軍步行到前營來,三子跟隨,那中軍見了,心道,早知道大老爺是這樣懼怕火頭軍,我也不敢大呼小叫了。
張士貴到了營前,火頭軍聞知,盡行出來迎接。
周青道:“大老爺來了,請到裡邊去。”
張士貴進營中,三子在外等候。
八名火頭軍叩見過了,周青便說:“未知大老爺到來,有何吩咐?”
張士貴道:“薛禮病情可好些了麼?我特來看望他。”
周青說:“既如此,大老爺隨我到裡面來。”
張士貴進到裡面,走到薛仁貴床前。
周青叫道:“薛大哥,大老爺到此看望你。”
薛仁貴夢中驚醒說:“周兄弟,大老爺差人到此看望我麼?”
張士貴說:“薛禮,不是差人,是我大老爺親自到此看望你。”
薛仁貴說:“阿呀,周兄弟,大老爺是貴人,怎麼能勞苦他來看望我?周青,你不推辭大老爺回去便罷,反而領進這裡來,親自在床前看望我,這是小人之大罪過啊!況且薛禮性命,全虧大老爺施恩搭救,今日又親自來望我,小人哪裡當得起,豈不要折殺我也。”
張士貴道:“薛禮,你不必如此,我大老爺念你是有功之人,尊卑決不計較,你且放寬心,不知這兩天病情如何了?”
薛仁貴流下淚說:“大老爺,感蒙你屢救小人性命,現今又不論尊卑,親來看望,此恩難報,小人意欲巴不得做了一官半職,以報你的大恩,現在看起來不能夠了,只好來生相報了。”
張士貴說:“又來了,你也不必擔憂,多多保重身體,自然就會痊癒。”
薛仁貴說:“多謝大老爺費心,小人有病在床,不知外事,未知這兩天可有人來開兵麼?”
張士貴道:“薛禮,不要說了,昨日番將討戰,兩位小將軍已被他們擒去,想來性命難保,今早差中軍來傳周青去救,不知怎樣得罪了,被周青打了一場,令箭折斷,我已親自把中軍鎖了,一則來看望你,二則來請罪周青。”
九個火頭軍中,只有薛仁貴服著張士貴,如今見他親來看望,受寵若驚,現聽見張士貴說周青不服法,氣得面臉失色,登時發暈,兩眼泛白,一下子昏迷過去了。
這嚇得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