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營之前,蓋蘇文氣得七竅生煙,臉色瞬間變得如土一般灰暗,心中怒火中燒,提著赤銅大刀,便要衝向李靖尋仇。
薛仁貴見狀,猛地一夾馬腹,胯下戰馬嘶鳴一聲,如離弦之箭般飛馳而出,手中畫戟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徑直上前攔住蓋蘇文的去路。
蘇文心中暗自算計一番,覺得此時硬拼並非上策,於是當薛仁貴的畫戟刺來之時,他猛地舉起赤銅大刀,“當” 的一聲,穩穩架住畫戟,隨即高聲喊道:
“住著,本帥有言對你講。”
薛仁貴輕輕一收韁繩,胯下馬兒乖巧地停下腳步,昂首嘶鳴,他目光如炬,直視蓋蘇文,問道:
“你有什麼話對本帥講?”
蘇文冷哼一聲,應道:
“我身為番邦元帥,你乃中國大臣,想必你眼法超凡,能識破萬樣陣圖。哼,今本帥刀法雖說平常,實不如你,但論及陣法,我卻也略通一二。我這兒有一個陣圖,汝能識得否?”
言語間透著幾分挑釁。
薛仁貴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朗聲道:
“由你擺來,自當破你陣圖。”
那語氣,彷彿這世間就沒有他破不了的陣。
蓋蘇文一聽,當即傳令,剎那間,數萬番邦兒郎迅速行動起來,五色旗幡在風中獵獵作響,他們如潮水般湧動,分開站位。
轉瞬之間,一座大陣赫然列成,陣中殺氣騰騰,果真是擺得有模有樣,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氣勢。
蓋蘇文見狀,臉上湧起一抹得意之色,對著薛仁貴大聲嚷道:
“薛蠻子,你在天朝為帥,可能識此陣否?”
那眼神,彷彿在說這陣定能難倒你。
薛仁貴抬頭望去,僅僅一眼,便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曠野中迴盪,震得眾人耳鼓嗡嗡作響,他說道:
“蓋蘇文,你擺此陣來為難我,分明是小瞧本帥,此乃一字長蛇陣,在我大唐,便是那小小孩童也能識破,又怎難得住旁人?”
言語間滿是嘲諷。
蓋蘇文臉色一沉,惱羞成怒地說道:
“你休得誇口,只怕你是能識不能破。”
薛仁貴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傲然道:
“就是要破也不難。你這陣還未擺完全,我且限你三日後擺完了,待本帥領兵從七寸中殺將進去,管教你插翅難逃。”
蓋蘇文聽聞此言,心中一驚,知曉薛仁貴並非虛言恫嚇,他確有破陣之能,當下也不敢再造次,立即傳令三軍散了此陣。
但他心中不甘,又道:
“薛蠻子,你既然識此陣圖,本帥還有異陣擺與你看。”
薛仁貴雙手抱胸,大馬金刀地立於陣前,高聲道:
“容你擺來。”
那氣勢,彷彿天地間就沒有他怕的事兒。
蓋蘇文再次分開旗號,片刻之間,又一座大陣在他的指揮下迅速演成,他扯著嗓子大叫:
“薛蠻子,你可識此陣否?”
薛仁貴定睛一看,隨即說道:
“此乃是三才陣,只需依照天地人三才之理,派遣三隊人馬,分別往紅白黃三門旗內殺入,此陣便可立時攻破。”
他說得輕描淡寫,彷彿這陣在他眼中就如同兒戲一般。
蓋蘇文見仁貴又一次輕易識破,心中雖惱,卻也知此人確實厲害,當下傳令三軍散了三才陣。
可他仍不死心,又重新分列旗幡,擺成一座新陣,再次挑釁道:
“薛蠻子,你可認得此陣否?”
薛仁貴望見新陣,微微冷笑,那笑容彷彿洞悉了一切,他高聲叫道:
“蓋蘇文,你有幻想異奇之陣,儘管擺一座來難我,怎的卻總是擺弄這些千年古董之陣,誰人不識,哪個不知!本帥既在天朝為帥,靠的便是真才實學。這些兵書戰冊,我自幼研讀,裡面的陣法早已爛熟於心。若說這十座古陣,你也不必再擺了,我念與你聽,頭一座乃一字長蛇陣,第二座乃二龍取水陣,第三座乃天地三才陣,第四座名曰四門斗底陣,也就是你此刻擺在此處的;還有第五座五虎攢羊陣,第六座六子連芳陣,第七座七星斬將陣,第八座八門金鎖陣,第九座九曜星官陣,第十座便是十面埋伏陣。這些陣圖,實在是不足為奇。你既身為東遼的頂樑柱,要擺就擺些世上難尋、人間罕有的異法幻陣,那才有可能難倒旁人。今本帥身為中國元戎,倒也學得一個名陣在此,若汝識得出此陣之名,也算你邦當真有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