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就回來了?難道那世子虧待你、讓你受委屈了?”一個關切而略帶戲謔的聲音響起。
“哪有的事,我只是有些日子未曾收到父親的音信,心中掛念得緊,故而前來詢問一番罷了。”可雅輕輕搖了搖頭,柔聲回應道。
“唉,你這丫頭喲,都已經這般大了,卻還是不讓父親省心吶!此次聽聞你在西都遇刺,可把父親急壞了,他老人家險些直接起兵南下呢!這不,臨行前還千叮萬囑地要我務必好生保護你。”可雅一臉疼惜地看著眼前的妹妹。
“是啊,公主!末將上月參加北庭大會之時,單于可是整日在末將跟前唸叨個不停,一個勁兒地催促著讓您早些回返,足見單于對您的掛念!”一旁的西部大王附和著。
“哼,你們口口聲聲都說父親想念我,可自我從西都來到這朔北之地已然過去了如此之久,怎不見他派個人來接我回去?”可雅輕嗔一聲,隨即轉身氣鼓鼓地坐到了一側的椅子上,小嘴撅得老高。
“哎呀,我的好妹妹,你莫要氣惱。其實為兄早就派人前去接應你了,只不過他們都是暗中相隨,並未現身罷了。再說了,即便真有人去接你,以你當時與那世子如膠似漆的模樣,怕是根本就不會理睬吧?”可頌趕忙走上前去,挨著妹妹坐下,輕聲安撫起來,“更何況,你整日幾乎都像被拴在了人家世子身旁一樣,就算我們去接,又能如何呢?”
“哪有這麼誇張?只是親密了一些!畢竟是世子救了我!”可雅隨後又低下了頭。
可頌看著可雅如此舉動,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無奈之情。他輕輕搖了搖頭,緩聲道:“聽南吳使團的人說,那世子已然認你作義妹,難道你至今仍未打消以身相許的念頭嗎?”
可雅聽聞此言,雙頰微微一紅,但眼神卻無比堅定。她低垂著頭,雙手不自覺地攥住幾縷秀髮輕輕擺弄著,輕聲回應道:“實不相瞞,對於淵哥哥,我實在難以割捨這份深深的愛意,僅僅成為義妹遠遠不夠。”
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西部大王突然豪爽地開口說道:“依末將之見,不如趁此次商談之機,再額外加上一條——讓那世子娶你過門!”
然而,可雅卻急忙抬起頭來,連連擺手拒絕道:“萬萬不可!我希望淵哥哥能夠心甘情願地娶我為妻,而非被迫接受。更何況,我才剛從朔北王府出來,那些人總是指責我們北狄之人行事莽撞、粗魯無禮。倘若此刻強行逼迫淵哥哥與我成親,日後又該如何與他和睦相處呢?”
聽到這裡,可頌緩緩站起身來,移步至窗前,目光凝視著遠方。他沉默片刻後,方才悠悠嘆氣道:“想必你也知道著什麼,如今圍困西涼一事乃是父親的旨意。而且若當真想要覆滅其國,壓根就不可能讓西涼派使者來朔北求援。此番舉動,不過是父親欲藉此機會試探一下他那位老對頭之子到底有多少能耐,竟然能讓他的掌上明珠如此牽腸掛肚、神魂顛倒罷了!”
“這竟然是父親的意思?”可雅滿臉疑惑地質問道。
“好妹妹,政治場上的事情錯綜複雜、波譎雲詭,父親和我都不願向你透露過多。你呀,只需安安心心地做好你的公主便可!”可頌轉過身來,微笑著望向可雅,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寵溺。
一旁的西部大王附和道:“是啊,公主殿下。此次圍困西涼之舉其實另有深意,目前末將正在與可頌王子一同商議下一步呢!”
可雅聽後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打擾你們了。我到院子裡去散散步,放鬆一下心情。”言罷,她緩緩轉身離去。
待可雅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西部大王忽然開口道:“王子殿下,難道真要對公主隱瞞實情嗎?這樣會不會不太妥當?”
與此同時,孫先生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在文宣小心翼翼的攙扶下,終於回到了館舍。
此刻,世子早已在此恭候多時。只見他正全神貫注地凝視著桌上那張輿圖,目光如炬,時而用手指在上面指指點點,時而又陷入沉思之中。
“吱——”伴隨著一聲輕微的響動,房門被緩緩推開。文宣小心翼翼地扶著孫先生走進屋內,並讓其安穩地坐在椅子上。孫先生先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溫熱的茶水。
放下茶杯後,孫先生感慨地說道:“今日這場商談雖然暫且未能取得實質性的成果,但相較於老夫以往同他們打交道之時,北狄的語氣明顯要好上許多啊!”
“是啊,世子,我也著實覺得此事甚是蹊蹺,難不成暗地裡使了什麼招不成?”文宣緊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