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一條連綿的山脈出現在視線內,期間有一座高峰聳立入雲,筆直如劍削。
“前面就是中州和幷州邊界的單狐山脈了。”因不用再戴手銬腳鐐,寧時已經很適應現在的節奏,呼吸也隨著步伐不斷的調整著,“過了單狐山就是交州了,交州因四周有高聳入雲的連綿山脈阻擋,氣候較中州倒要溫和許多,很多丘陵河流,是個四季分明的地界。”
這幾天,除了去除手銬腳鐐,在吃食上加了些許照顧,丁酉與眾差役並沒有對寧家再有別樣。知道些內情的趙太醫更是跟寧家保持著距離,不遠不近。
寧子清看著遠處的連綿起伏的山脈,跟自己所讀典籍中的記載慢慢對應起來。
單狐山,地處中州和幷州交界之地,其峰巒高聳入雲,仿若一柄巨劍直插天際。山體多為嶙峋怪石所覆,石色青灰,質地堅硬,其上紋理猶如蟒鱗,又似天書符文,散發著古樸而神秘的氣息。
此山中植被稀少,唯有耐寒松柏紮根於石縫之間,其枝幹扭曲盤旋,針葉如翠玉,在冰天雪地中頑強生長,為這死寂之地增添了一抹生機。然而松柏林立之下,卻多是荊棘叢生,其刺尖銳,若不慎觸碰,必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傳言人族與妖魔曾在這單狐山有過一場大戰,山底封印著一隻上古妖魔,這高聳如劍的單狐山就曾是一位人族大能的封印器物,將那妖魔牢牢釘死在單狐山底。若單狐山受到破壞,封印鬆動,引出妖魔,必將生靈塗炭。所以,單狐山下有一座關隘重城-豐陽城,守軍過萬,更有一位地煞大人駐守在此。
寧子清思緒紛亂,看著遠處越來越清晰的單狐山主峰,忍不住問道:“爹,那單狐山下真的封印了妖魔嗎?”
寧時也同樣眺望著那座怪石嶙峋,松柏盤錯的山峰,“史籍記載是如此,不過那已是兩百年前的事,雖一直有地微大人駐守豐陽城,可當年到底是如何,除了天師們之外誰也不清楚了。”
“那爹爹,我們今天是要進入豐陽城嗎?”寧小夕有些期盼的問。
“不會的,流放之人不入城。咱們還是停留在城外的驛站內,如今是在中州內,沿官道前行,有驛站可以供我們歇息。幷州之地,不如中州繁華,也不如中州設施完善,後面所走之地就多是崎嶇小路,夜間更多的就會是在野外了。”
是哦,他們是被流放了,不是外出遊歷的。這樣看起來,進入幷州之後才是真正艱難路途的開始。
越是接近單狐山,越能感受到寒風的凜冽,山脈起伏,將這些寒風都阻擋在單狐山外。
豐陽城外的十里驛站處
丁酉與幷州差役吳大勇正在清點交接流放犯人。
所有犯人都站在寒風中,氣氛凝重壓抑。
這吳大勇身材魁梧,面容冷峻,許是因駐守在單狐山腳下,比起中州王城之地的差役多了一份凌厲和肅殺。
丁酉先拱手行禮,說道:“吳差頭,許久未見。今日我等押送犯人至此,特來與你交接。”
吳大勇微微點頭,抱拳回應道:“丁差頭辛苦,這一路可還順利?”
丁酉嘆了口氣,說道:“此次上路,不幸遇到兩次妖魔作亂。”
吳大勇也擰緊了眉頭,“中州境內很久沒有聽聞有妖魔作亂了,怎麼會這麼不巧,讓丁兄碰到?”
“誰說不是呢,不過幸虧都是低階妖魔,第一次有地煞大人抓捕,第二次因只是只剛成型的寒鴉鬼使,有驛丞大人相助,才得以剿滅。”丁酉說著,靠近了吳大勇一步,低聲說道:“不瞞吳兄,這期間,那原禮部侍郎寧時之女寧小夕幫助小弟驅除了不慎中的寒冰詛咒。”丁酉一邊說一邊盯緊吳大勇的表情,“小弟不清楚那寧小女郎為何會在這流放名單內,但既然那小女郎對小弟有救命之恩,小弟還是想請託吳兄在後面的路途上能略做照拂。”
本來吳大勇在聽到寧小夕有驅除寒冰詛咒的能力時,神情還多有觸動,但在聽到丁酉後面的話時,又沉下了心思,他知道這次流放的犯人都是受到三王子妖蠱案的牽連,本就是與妖魔有關的重案,流放的犯人中又有一名具備驅除妖力能力的女郎,這中間是否有其他安排,誰也不知道。
想到這兒,吳大勇一直冷峻的嘴角微微翹了翹,“丁兄放心,幷州之途,都會參考丁兄前面的安排,不會讓丁兄難做的。”
丁酉抱拳施禮,他已盡心去照拂寧小夕了,後面究竟是福是禍,就已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嗚嗚......”
忽然,遠處傳來低沉的號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