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因為寧小夕的歸來,加上常青的護送,夜色還沒有降臨的時候,流放隊伍就在路邊的一塊空地上早早的駐紮起來。
不管是差役們還是犯人們,都覺得很是輕鬆和開心。
常青跟寧小夕一家坐在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石頭灶臺邊,看著瓦罐內的水花翻滾,明珞英正準備往裡面下米。
“咔咔!”碎裂聲響起。
常青悚然色變,低頭看著腰帶中間那塊玉牌,飛快的拆了下來。
“咔嚓!啪!”
常青緊握著那塊已然碎裂的玉牌,臉色煞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怎麼會這樣…… 玉牌無故碎裂,駐地出事了!” 他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急與不安,眼神中滿是憂慮。
寧小夕望著常青手中的碎玉牌,心中也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常大哥,我們必須立刻趕回去!” 她說道,話語中透著決然。
常青點了點頭,召喚過來輕雲獸。那輕雲獸似乎也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低低地嘶鳴了一聲。
寧小夕回頭看了看爹孃和哥哥,寧時扶住明珞英,衝著寧小夕沉重的點了點頭。寧子清迅速的站在了父母身邊,“小夕,一切小心,我和爹孃等你回來。”
寧小夕咬牙點了點頭,跟常青兩人迅速騎上輕雲獸,輕拍獸背,輕雲獸便如離弦之箭般向著潘侯山城駐地飛馳而去。
一路上,風聲在耳邊呼嘯,常青和寧小夕的心情卻比這凜冽的風更加沉重。他們不斷催促著輕雲獸加快速度,心中默默祈禱著駐地不要遭遇太過可怕的變故。
漸漸的,有一道示警的鐘聲遠遠的飄蕩著,在空中悠長而沉痛。
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地籠罩了大地。潘侯山城的城牆出現在眼前,寧小夕能在夜幕中看到周圍還有幾騎在飛速的接近。
當他們靠近城牆時,才發現城門大開,守衛城門計程車兵整齊的排列在城門處,只是,他們已是倒臥在地的屍身,手裡還緊緊的握著自己的兵器,以保衛的樣子倒在自己的崗位上。
“天師小兒,你們殺我血魂魔將,今日小懲大誡,天捷、天微,等著我們來取你們的性命。”尖銳凌厲的聲音在城中飄蕩,逐漸遠去。
一路上,都能看到守衛士兵被殘殺的屍體。很快,輕雲獸帶著兩人已來到駐地外的樹林裡。
就看到兩道天罡大人身影追著剛剛的聲音遠去,另一道天罡身影落在了院子中間。
濃烈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常青的心猛地一沉,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韁繩,聲音微微顫抖:“小夕,情況恐怕很糟糕……”
寧小夕沒有回應,她的目光緊緊盯著前方。駐地的大門敞開著,一片死寂籠罩著整個院落。踏出樹林,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如遭雷擊。
駐地大門內外滿地都是屬官屬衛們的屍骸,橫七豎八地躺著。有的身首異處,頭顱滾落在一旁,眼睛還睜著,彷彿臨死前還在目睹著那慘烈的一幕,死不瞑目;有的被利刃貫穿了胸膛,鮮血早已乾涸,在衣衫上凝結成暗紅色的斑塊;還有的肢體殘破,斷手斷腳隨處可見,顯然經歷了一場極其殘酷的戰鬥。
滿場的魔氣靈力亂竄,整個空間裡的氣息混亂異常。大門和院牆上的符文爆裂,防禦靈陣被破壞。示警大鐘傾倒在地,鐘身破裂。
常青的嘴唇微微顫抖,他的雙眼滿是傷痛與憤怒。這些屬官屬衛們,都是他平日裡並肩作戰的夥伴,是他守護駐地的同袍,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他緩緩下馬,腳步有些踉蹌地走向那些屍骸,彷彿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寧小夕也跟著下馬,她的目光在屍骸間掃視,心中一陣揪痛。突然,常青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猛地抬起頭,大聲呼喊:“軍師!地暗大人!”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他們匆匆衝進院子,在院子正中,他們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
軍師柏清年倒在地上,他的胸膛被殘忍地剖開,一顆心已然不見,只剩下一個空洞的血窟窿。他一直嚴肅的臉上滿是無懼和無畏,他的衣衫凌亂,羽扇依然握在手中,地上的血跡蔓延開來,像是一幅慘烈的畫卷。
主簿、長史和典吏三人倒在周圍,主簿和典吏大人的頭顱被砍,周身粉碎,靈力全消。長史大人甚至連頭顱都不見了,只有一團紅白碎屑。
地暗大人,胖胖的身軀宛如一座巍峨的雕像般挺立在那裡。他的身體筆直,卻已沒了生機。他的雙眼圓睜,眼神中透著無盡的堅毅與決絕,手中仍然緊緊的握著金剛杵彷彿即使到了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