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處混沌之淵,四周是無盡的黑暗與狂暴的混沌之氣,它們如洶湧的怒濤般翻滾著,似乎要將我這微不足道的身軀瞬間吞噬。但我的心思全然不在這足以讓任何神只膽寒的環境上,而是陷入了回憶與痛苦交織的旋渦之中。
腦海中,皆是我與十七的過往。初見她時,她女扮男裝來到崑崙虛,那靈動的雙眸中透著好奇與倔強,在一眾弟子中顯得格外特別。那些年,我看著她在劍術上一點點進步,從最初的生疏到後來的靈動自如,每一次成長都讓我深感欣慰。還記得她在桃林為我釀的酒,香氣瀰漫在空氣中,也悄悄在我心底種下了一顆情種。
“墨淵,混沌之力日益強大,若不封印,四海八荒將生靈塗炭。但封印之力需純淨無垢,你與那白淺的情絲,便是最大的阻礙。”神秘的古老聲音在混沌中迴盪,似是命運無情的宣判。
我如何能不知這其中的艱難?身為曾經的戰神,守護蒼生是我與生俱來的使命。從父神隕落後,我便立誓要護這四海八荒周全。可十七,她早已是我心中無法割捨的一部分。想起她在我身祭東皇鍾後那肝腸寸斷的模樣,我的心便如被萬箭穿心。
我試圖在這混沌之淵中尋找其他解決之法,雙手舞動,神力源源不斷地湧出,試圖馴服這混沌之力。可每一次的嘗試,都如同以卵擊石,混沌之氣瞬間將我的神力擊潰,反噬之力讓我口吐鮮血,身體也變得虛弱不堪。
“難道真的要忘卻她嗎?”我喃喃自語,眼中滿是痛苦與掙扎。曾經的誓言在耳邊迴響,那是對十七的承諾,也是對愛情的堅守。但蒼生的哀嚎彷彿也在這混沌中隱隱傳來,他們的命運懸於我一人之念。
此時,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我們在溪邊嬉戲,她的笑聲清脆悅耳;在月下漫步,她的溫柔讓我沉醉。這些美好的瞬間,如今卻如刀般割著我的心。
“十七,若我真的忘卻了你,你會怪我嗎?”我對著虛空輕聲問道,可回應我的只有混沌之氣的呼嘯。
許久,我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也許,這就是我的宿命。我既肩負著守護蒼生的重任,便不能因私情而罔顧天下。我緩緩盤膝坐下,雙手結印,開始引導混沌之力向心脈匯聚。
隨著封印儀式的啟動,記憶開始一點點抽離。我看到十七的面容漸漸模糊,那些溫暖的笑容、深情的眼神,都如風中殘燭般搖曳欲滅。
“不——”我在心中吶喊,可封印的程序無法停止。每一絲混沌之力的封印,都像是在我靈魂上劃下一道深深的傷痕。
終於,當最後一絲混沌之力被封印,我癱倒在地,眼神空洞而迷茫。此刻的我,依舊是墨淵,只是心中關於十七的那份愛,已被深深掩埋。
我站起身來,望向混沌之淵外漸漸平靜的天地,知道這一劫已過。但失去十七的痛苦,卻如影隨形。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向著未知的前路走去,等待著下一次命運的召喚,或許,也期待著那遙不可及的、與十七重逢的可能……
在這之後,我仿若行屍走肉般遊走於世間。我幫助重建被混沌之力破壞的山川與城鎮,教導那些在災難中倖存的修仙者們如何重新修煉、守護家園。每一個忙碌的身影背後,是一顆空洞的心。
一日,我路過曾經與十七共賞過月色的湖邊。湖水依舊平靜,倒映著天上的星辰。我站在湖邊,往昔的畫面不由自主地浮現。她靠在我的肩頭,輕聲訴說著對未來的憧憬。而如今,這一切都已化為泡影。
“墨淵上神。”一個聲音將我從回憶中喚醒,我轉過頭,看到了夜華。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敬重,也有同情。
“夜華,何事?”我問道,聲音平靜,卻難掩其中的疲憊。
“只是路過,見上神在此,便來問候一聲。”夜華微微拱手。
我微微點頭,沒有再言語。夜華頓了頓,又道:“淺淺她……這些日子一直在青丘閉門不出。”
我的心猛地一緊,儘管努力保持著鎮定,但雙手還是不自覺地握緊。“她可好?”我問道,聲音微微顫抖。
夜華輕嘆一聲,“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心情……上神也知曉,這情傷,並非那麼容易癒合。”
我望向湖面,心中泛起一陣酸澀。“是我負了她。”我低聲說道。
夜華沒有接話,片刻後,他告辭離去,留下我獨自在湖邊,沉浸在無盡的自責與思念之中。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不斷地告誡自己要放下,要專注於守護這四海八荒。但每當夜深人靜,十七的身影總會悄然闖入我的夢中,讓我在醒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