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嘴角含笑,微微眯起了眼睛。
黎煊瞬間就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就好像渾身上下……
不好說。
總之在蘇老爺的面前,他總是感覺自己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無奈,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今日屬下誅殺雞妖廣聞之時,其師兄來救。但行至半途,遇絃聲而止。”
“不知縣令大人是否知曉,那絃聲是誰發出的?”
蘇縣令的雙手攀著椅柄,身軀後仰,陷進了梨木大椅的懷抱。他雙目微闔:“我,不知道。”
黎煊的雙眼也眯了起來,他的視線越過了蘇老爺,投向他背後的牆壁。
在那裡,一柄大弓正無聲的懸掛在最中央。
毫不誇張的說,拉動這把龍丘弓時所發出的顫音,就和他今夜大戰時聽到的絃音一模一樣。
,!
他沒可能記錯。
蘇老爺大袖一揚,便徹底遮擋了黎煊的視線。他的語氣盡顯慵懶:“黎司長帶著答案來問問題,得到的註定是你想要的答案。”
哲學家?
還是說……蘇老爺知道我在試探他,所以故意不說出來?
黎煊心虛的撓撓額頭,似乎有冷汗要冒出來了。
“還有一個問題,屬下心中並無答案,只想聆聽一下蘇老爺的教誨。”
在蘇老爺的眼神授意之下,黎煊又真誠的發問:“不知蘇老爺先前賞給屬下的那一卷功法,是不是有什麼禁忌之處?”
聞聽此言,蘇磬神秘一笑:“早就跟你說了是一門煉製靈寵的法門,想要修煉此法門的生靈,必須先與其主簽訂契約,才能繼續修行。”
“什……什麼樣的契約?”
“主僕契約咯。”
蘇老爺無所謂的道:“具體情況還要看修煉者和其主人的關係。”
“如果是那種生死一體的主僕,契約的效力自然就會強一些,修煉者的修為進度也會快一些。”
“如果是平等關係,那契約的效力自然也就弱一些,修煉者的修為進境也會慢一些。”
“如果是背棄契約、反害其主的話……”
蘇老爺撇撇嘴,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話說到這裡也便止住了。
“那、那……”
黎煊支支吾吾的問道:“那這個人簽訂主僕契約的時候,還需要經過主人的同意嗎?”
蘇老爺灑然一笑:“當然不需要。”
“就像是你幻想著美人做春夢的時候,還需要徵得她的同意麼?”
“只需要心中勾畫著她的模樣,然後大膽的去幹就行。”
“都一樣的。”
啊……啊?
黎煊不可思議的張了張嘴,卻沒敢發出一點聲音。
雖說是話糙理不糙,但蘇老爺你這話……是不是也太糙了點?
這是從一個文官口中所能說出的話嗎?
這糙話從蘇老爺的口中講出來,讓一向睿智的黎煊都短暫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在原地怔了許久,他才想明白蘇老爺話中的意思。
也就是說,陳平在修煉這門功法的時候,心裡主人的形象大機率是他?
怪不得他能修行的那麼快,原來都是沾他的光?
這本來是雙贏的好事,可是經過蘇老爺這一比喻,怎麼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蘇老爺,屬下還有最後一件事,請您不吝賜教。”
黎煊又想到了陳氏一族那位神秘的老祖,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瞬間收斂乾淨。
他低聲問道:“不知道蘇老爺是否知曉陳平的祖上出過什麼煊赫的大人物?”
“陳氏祖上哪有什麼煊赫人物。”
蘇老爺笑呵呵的樣子,讓黎煊心中懸著的一顆大石頭緩緩落了地。
只是這位大老爺的下一句話……
“本縣只聽說陳平賢侄他十多年前莫名失蹤的那個老爹,最近好像發達了。”
“據說是當上了鎮守山河四州的巡撫?估計還會衣錦還鄉吧?”
蘇老爺越說,黎煊的心便越往谷底墜去。
直到這位青天大老爺說完最後一句話,他那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死了。
“這位巡撫大人叫什麼來著?”
“好像是姓陳……名麟?”
:()但有名刀在手,何懼天下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