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妖魔怎麼還沒追上來?”
時間來到後半夜,在官道上一路小跑的黎煊正滿心疑惑。
他從傍晚一直跑到現在,速度始終保持在築基境的後期上下,為什麼後邊的那頭妖君還遠遠的看不到影子?
這一路,他用黎陽回補了三次靈氣,跑過了四座縣城,一百三十里的距離,竟然還沒有被那位妖君追上?
這妖君是幹什麼吃的?
徒有其表?
再跑一會兒,他都要進入郡城的地界啦!
……
在他身後御氣狂追的妖君犬戎此刻正全神貫注。
它用僅剩的一隻眼睛死死注視著前方,同時鼻尖翕動,把全身的感官都調動到了極致。
生怕丟掉目標的蹤跡。
“小子,不愧是首相大人點名索要的人物,你果真是有幾分實力,竟能與本君周旋這麼久。”
妖君犬戎咧開長吻,眼珠裡流出一抹盡在掌握般的笑容:“可惜,你這小子雖空有速度,隱匿氣息的功夫卻不甚高明。”
“否則,還真有可能讓你逃出生天。”
它的長舌飄蕩在深夜的寒風中,滿嘴往外吐著白霧:“你這小子,你的靈氣應該快要耗盡了吧?”
“待你全身靈氣耗盡時,便是你的死期。你且等著,讓你白白跑了這麼久,待抓到你時,我一定要好好折磨你。”
……
在這個寒冬夜晚,這一人一妖之間保持住了某種詭異的平衡。
妖君犬戎因身受重傷,不敢全力追殺,否則就有傷勢加重的風險。
如果傷勢再度惡化,那麼它的實力將再度暴跌,恐怕要維持住偽金丹境界的水平,都成問題。
而在前方逃命的黎煊,亦是沒有使出全力狂奔。他還想著拖住這位凝丹境妖君,待得支援到來的時候,實現反殺。
以他現在的實力,殺凝元境大圓滿的妖魔如屠豬狗,便是遇上一隻腳踏進金丹境的人類修士也不是不可以一戰。
唯獨是面對金丹境的妖君,他不敢攖鋒,只能一味逃命。
“金丹境的妖君,體內的靈氣如此充沛?
按照他的估算,六七個時辰的踏空凌渡,就算是金丹境的妖君也應該支援不住了才對,為何後方那位還是咬得這麼緊?
它的靈力,還剩幾成?
黎煊強行按捺住了回頭看它一眼的想法,又灌入了一年陽壽,加快步伐朝郡城方向亡命而去。
【第九百七十四年,你運用鎮魔誅妖圖錄不斷向天地索取,最終煉化的靈氣補足了道種黃金樹的損耗】
【你又恢復至巔峰狀態】
【當前剩餘陽壽:七百八十年】
保險起見,他決定一直跑到日出時刻,再回頭掂量掂量這位犬族妖君的實力。
如果它體內的靈氣猶能支援一場大戰,那他必定掉頭繼續跑。
如果它的靈氣幾近枯竭,只剩下了一副妖魔肉身,那他就要拔出死來刀,好好跟它過兩招。
“這小子的速度怎麼突然又快了?”
妖君犬戎感受著此子慢慢的離開了它的靈覺感知範圍,一隻眼睛瞪得老大:“你這小子你屬驢的?不知道累啊?”
它一邊忍著劇痛跟上了黎煊的速度,又一邊不解的思考:“為啥子區區一個築基境界的人族修士,有這麼恐怖的耐力?”
俄而。
它似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咧開殘忍的笑意:“怕不是以為就要抵達郡城了,所以才燃燒壽命全力一搏吧?”
“哏哏哏……”
妖君犬戎奸笑道:“你這小子也不知道闖了多大的禍,抓捕你的命令那可是當朝首相親自簽發的,你不會以為那些人族修士會來救你吧?”
“太天真了。”
“那些衛道司的走狗,便是明知本君正在追殺你,也不會來救你的。”
它在自言自語之中,又暗暗調動了妖丹裡僅剩的兩成妖氣,加快速度向前方追去。
……
待得天邊漸顯魚肚白的時候,犬君總算是追上了黎煊。
而此刻,黎煊站在一株巨大松樹的樹冠之上,璀璨的朝陽就在他的身後慢慢升起。
他的肩上扛著比人還長的死來刀。
看到這位陪自己跑了一日一夜的妖魔朋友,黎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他此刻親眼所見,終於確定了這一位妖君的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