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腦瓜子嗡嗡的,他怎麼也想不到,區區三個先行的騎兵,居然就敢這般羞辱他一個堂堂子爵……
一瞬間,他已經想到遠在千里之外的王都本家,是不是已經徹底放棄自己了。
“騎兵,下馬!你面前的,是王國子爵,你必須為你的無禮付出代價!”
出乎意料,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站出來為亨利鳴不平的,居然是貴族院調查員奎多斯。
近衛騎兵看到來人背後的貴族院條紋旗幟、獅騎士團紅底金獅旗幟以及紅衣騎隊的紅底鐵馬旗幟,齊齊下馬行禮:
“見過奎多斯子爵大人。”
奎多斯倨傲地點頭之後,他們才不清不情願地向亨利簡單鞠了個躬。
“亨利大人,…/…/…向您致歉。”
說完,他們各自從馬上取出一枚金納爾。
奎多斯微微頷首,身後的紅衣武士立刻上前收起金幣。
到這裡,奎多斯才終於看向臉色鐵青,身體搖晃的亨利:
“亨利,他們已經為剛才的無禮舉動付出了代價,這些錢我會拿來修繕城中的貴族院閣樓。你應該不會收回這筆捐贈吧。”
亨利的薄唇哆嗦了半天,還是選擇了繼續沉默。
無禮又怎樣?
天知道這些來自王都的近衛騎兵是哪家的公子,背後有什麼靠山,只說即將到來的特使,他就無法因為這點小事發作。
但這麼一鬧,他在銀斧領的聲望無疑又要大打折扣。
來者不善啊!
三個近衛騎兵冷哼一聲,直到打馬離開,都未再理會任何一人。
奎多斯倨傲地看了看站在隊伍最前面的亨利,帶著貴族院的人回城去了。
這亨利也是活該,身為邊境貴族,怎麼能夠忘記自己最根本的職責!
邊境實權貴族的所謂實權,可是王國授予他們用以維繫邊境戰爭局勢的工具,是隨時可以收回的權柄!
顯而易見,王都的大人物們,已經決定給銀斧領換個天了。
沒讓所有人等太久,王都特使文森特伯爵的馬車很快便出現在眾人眼中。
這輛馬車並不華麗,也不算寬大,
但拉車的,卻是渾身漆黑,沒有一絲雜毛的純血重騎戰馬!
無論爵位高低,無論男女老少,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出,兩匹拉車的馬匹,確認就是邊境領最為寶貴的重騎戰馬。
諾科作為獅騎士團的大騎士,早就見怪不怪了。
作為獅騎士團的發源地,王都所在的修瑪平原,可是泰格戰馬的最大產地,子爵以上的王都貴族,使用重騎戰馬作為馭馬,只是生活習慣而已。
隨著馬車接近,銀斧領的土包子們驚愕地發現,戰馬快速的賓士下,馬車的車廂似乎並沒有多大的起伏。
神異的馬車,再次重新整理了眾人對這位文森特伯爵的認知。
不是說,這個所謂伯爵,只是個可憐的,失去伯爵領的王族鷹犬嗎?
作為“謠言”的始作俑者之一,亨利的腿肚子有些抽筋了。
王都的強大和富庶,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了。
自己派人送到王都的那些財富,甚至難以買下這兩匹拉車的戰馬……
數十名騎士簇擁下,馬車穩穩停在眾人的面前。
下一刻,身穿華服的文森特伯爵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他留著一頭金色的短髮,下巴上的鬍鬚有稜有角,面容相當硬朗。
歡快熱烈的音樂在他雙手下壓的瞬間停下,場面鴉雀無聲。
“亨利,你果然很年輕。”
亨利雙手扶胸,行了一個拜見長者的禮節:“文森特大人遠來辛苦,銀斧領歡迎您的到來。”
不是他不想來一段高貴的詠歎,是面前這位本代獅子王的親信,最討厭長篇大論、陳詞濫調。
“我不辛苦,你們世代為國守邊,辛苦的,是你們啊!”
亨利身後大片的貴族紛紛躬身行禮,向伯爵表示感謝。
“都別在這站著了。奎多斯,住所安排好了嗎?”
候在一旁的奎多斯立刻上前:“都已準備好了,文森特大人。”
轉眼之間,文森特一行便跟著奎多斯奔向城外一處莊園,竟是連城都沒有進!
深夜,紅衣騎士帶著奎多斯的親筆信,見到了提前等在洛基莊園的布萊頓。
布萊頓開啟手中的絹帛,上面筆跡潦草,看來奎多斯是真的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