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煙恍然大悟,“哦,原來表妹站我身後啊,那一定看清是誰撞得我後背嘍?”
“我……”林清曉氣得發紅。以前跟個軟包子一樣的餘晚煙現在怎麼咄咄逼人了?害得她一時沒有防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說出了實話。
餘晚煙故作疑惑,“對了,表妹剛才拉著我去池子邊想說什麼來著?都怪我,還沒來得及聽你說話,就不小心摔了進去。”
路人恍然大悟,聽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如果不是林小姐推的人,她早就解釋清楚了,而不是在這裡乾瞪眼。瞧瞧,這眼珠子都快噴火了。
林清曉在林家受盡寵愛,府裡上上下下的僕從哪個敢不捧著她。陡然迎上這些“窮苦”百姓指責、嘲諷、厭惡的目光,她無措地看向自己的母親。
怎麼辦?她可不想落下個惡毒的名聲啊。
都怪餘晚煙,像之前一樣好好地聆聽教訓不好嗎?非得開口頂撞,這萬一影響到自己今後的婚事,她非得撕了餘晚煙這張出言不遜的賤嘴,劃爛這張到處勾引人的臉。
林夫人自然是為自己女兒說話的,她強壓下了心頭的怒火。
“好了,吵吵鬧鬧的,像個什麼樣子。晚煙,你妹妹今天早上起來就有些頭暈,原本是不打算赴宴的,可她擔心你沒什麼朋友,在宴會上會無聊,這才陪你一起去了賞花宴。”
“今天宴會上的人多,她本就病著,一時沒注意到你是怎麼落水的也實屬正常。你們姐妹之間的感情一向好,可不能因此生了嫌隙。”
林夫人臉上掛著笑,乍一看還挺和顏悅色的,實則笑意不達眼底。
餘晚煙點點頭,“原來表妹是病了呀,怪不得會站不穩呢。以後,生病了就在府裡好好休息,別到處亂跑,若是不小心衝撞到了別的什麼貴人,恐怕事情就沒那麼簡單結束了。”
林夫人的笑容僵了僵。
還說呢,能不能閉嘴啊?看樣子餘晚煙和王老闆的婚事得儘快定下了。眼不見為淨,早點把她送走。
“晚煙,別在外面站著了,快進去換身乾淨的衣裳吧。我前些日子特意找繡娘做了幾身,快去看看合不合適。”
“哦?我也有嗎?不是表妹的舊……”
衣服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林夫人尖聲打斷了,“晚煙!今日的風有些大,小心著涼了,快去換衣裳吧。”
她示意丫鬟帶著餘晚煙趕緊進府。
可笑,擱這兒捂嘴呢。說得好像別人沒長眼睛,看不出她這一身陳舊,且因為不合身被明顯改過的舊衣服。
不過,雖是四月了,天氣確實還有些冷。
餘晚煙懶得再同她爭辯,順從地進了府。
看著送到她房間的新衣裳,餘晚煙一愣,沒想到林夫人說的是實話,這次居然不是林清曉不要的舊衣服了。
哼,林家哪裡會對自己這麼大方,這裡頭準沒安好心。算算時間,差不多該王老闆要來議親了吧。
果不其然,她剛換好衣服,林夫人就派身邊的丫鬟來請她過去。
林家三口都在正廳坐著。
林大保沉著臉,顯然是聽了林清曉的一番控訴,現在正對餘晚煙心生怒火呢。
餘晚煙不緊不慢地走進去,三道視線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餘晚煙笑吟吟地道謝,“多謝舅母送來的新衣裳,我很喜歡。”
愛美是人的天性,有這麼一件嶄新舒適又合身的漂亮衣裳,她確實挺喜歡。
林清曉低聲罵了句,“狐狸精。”
她想到等會兒要講的事情,那點怒火立刻平息了下去。
林大保用那打量貨物的眼神多看了幾眼,漸漸露出滿意的神色。他這外甥女果然天姿國色,比那早死的妹妹容貌更甚。
想起餘晚煙的孃親,林大保心底一陣不舒服。那麼美的一張臉,白白便宜了一個窮酸書生,沒能給自己帶來任何利益。要是當時把她送給縣令還有商會的那幾個人,他林家早就發達了!
林大保一陣心痛。
不過還好,死了一個,又來了一個更好的。
他清清嗓子,示意餘晚煙落座。
等她坐下後,方才開口,“晚煙啊,你呢,一晃來我們林家也有三年了,如今也到了待嫁的年齡。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你爹孃走得早,祖父也去了,沒法來替你做主。不過你放心,有你舅舅和舅母在,這事,我們來幫你相看。”
林大保的眼珠滴溜溜地轉,朝自家夫人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