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煙見他依舊不動,她將糖從袖口甩了出來,捏在指尖。
她舉起糖放到謝重淵面前,“喏,下午的時候你不是想吃糖嗎?這次我給你帶了。”
那枚小小的糖果被蔥白的手指捏住就在眼前,散發著甜甜的香氣。
謝重淵怔愣,無聲地笑了。其實不論多少,晚晚心裡還是有他的吧?
那種陌生的悲涼、失控漸漸退散。
謝重淵握住那瑩白的手腕,低頭含住她的指尖,甘甜瞬間充斥著口腔。
餘晚煙默默閉上了眼睛。吃糖就吃糖,怎麼把她的指尖也吃進去了?
她動了動手指,想抽出來,卻意外進得更深,觸碰到那抹溼軟。
餘晚煙豁然睜眼。
這……謝重淵想幹什麼?她要罵人了!
那根手指僵在那裡一動不敢動,餘晚煙強忍著指尖的酥麻,嚥了咽口水,荒誕的感覺油然而生。
過了好一會兒,謝重淵才捨得鬆開。
他撐起身子,看著下方的女子。
“晚晚……”
謝重淵眼底洶湧的情緒看得讓人心驚,餘晚煙弱弱打斷他要說下去的話。
“我餓了,你下午吃得也少,我們,先用膳吧。現在天氣冷,再不吃就要涼了。”
“好。”
謝重淵原本要問的話終究是沒問出口。他勾唇笑了笑,又低頭親了餘晚煙一口,這才讓她起身。
經過剛才那麼一會兒,謝重淵的心情好了許多,再加上有餘晚煙的陪伴,這回他終於吃得多了些。
謝重淵喚了人進來將桌上都收拾乾淨。
碗筷都收走後,桌上隨即擺了一碗藥,黑乎乎的藥汁冒著熱氣。
餘晚煙偷偷看了謝重淵一眼,發現他氣定神閒地坐著,沒有喝藥的意思。
遲疑了一下,餘晚煙開口道:“該喝藥了,再不喝,就涼了。”
快喝吧,喝完,她應該就能走了,今天的任務也就結束了。
聽到催促,謝重淵看向她,又看了看藥碗,默不作聲,眼中的意思顯而易見。
餘晚煙假裝不明白,把藥碗往他面前推了推。
謝重淵仍舊坐著不動,“晚晚,這次我受了很重的傷。”
說完,他重重咳了兩聲。
餘晚煙頓時捏緊了拳頭。剛才抱著她的時候怎麼就不說自己受了重傷呢?剛才吃飯的時候不也吃得挺開心的?怎麼著,現在該喝藥了,連個碗都端不動了?
氣憤歸氣憤,餘晚煙還是端著碗舀了一勺藥往謝重淵嘴邊懟了過去。
謝重淵嘴角揚起一個細小的弧度,順從地將藥喝下。
餘晚煙一勺一勺慢慢地喂著藥。
她看著眼前的男子,微微垂下眸子。
她覺得謝重淵對她似乎比她曾經以為的還要在意一些。
最開始她以為謝重淵在京城裡接觸的都是高門貴女,突然遇到她這麼個不曾被規矩束縛過的普通女子,一時覺得新鮮,再加上她容貌不錯,便將她留在身邊。
謝重淵允許她不行禮,允許她私底下直呼其名,甚至允許她偶爾耍些小性子,看似縱容,實則他將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裡。
餘晚煙一直認為謝重淵對待她就像對待一隻沒有被馴服過的小貓似的,可方才發生的一切動搖了她的想法。
她分明察覺到謝重淵不知因何而起的種種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在他的身體裡破開。
謝重淵不吃甜食,這一點餘晚煙從流霜那裡聽過。可今日,他竟然主動向她索要糖果。
餘晚煙本來只想著用糖轉移一下謝重淵的注意力,沒想到那麼一顆小小的糖果奇蹟般地驅散了他的陰霾。
謝重淵舔舐她的指尖,那份愉悅不容忽視。
眼底洶湧的情緒壓得人喘不過氣,餘晚煙再也無法承認謝重淵對她僅僅是像對一隻可有可無的小貓的:()逼她入東宮,良娣只想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