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
長公主發話,一個個都安靜了下來。
謝重淵側頭低聲詢問:“你還記不記得打翻茶水帶你去後院的那個侍女長什麼模樣?”
聽到問話,謝璟衡陡然看了過來,目光銳利。
“我……”餘晚煙遲疑地看向兩邊站著的公主府的侍女,她搖搖頭,“她不在這裡。我記得,她個子和我差不多高,右邊的眼角長了顆淚痣,然後……唇角有點紅,好像是磕破了。”
長公主震怒,“來人!給本宮把這個賤婢找出來!”
很快,一個侍女被壓了上來。
“看看,可是她?”
餘晚煙仔細看了看,低聲道:“是她。”
“說!是不是你鎖的門?”
“回……回公主的話,是,是奴婢鎖的門。”
長公主冷冷地看著她,“你為何鎖門?還是說,有誰指使你去謀害良娣?”
侍女絕望抬頭,涕淚橫流,“沒有人指使奴婢!奴婢也沒有想謀害良娣。奴婢,奴婢,奴婢只是愛慕太子殿下,想要找個法子將太子殿下約出去罷了!奴婢真的沒有謀害良娣啊!”
“好個居心不良、妄圖攀高枝的賤婢,居然還敢在這裡狡辯!來人!將這個賤婢立刻……”
長公主的話未說完,侍女知道自己已無活路,猛地掙扎起身,一頭撞向案角,當場斃命。
“啊——”
旁邊的人散開,免得緩緩流出的鮮血髒了他們的鞋。
餘晚煙下意識地閉眼,側過頭去。
鼻間似乎傳來血腥氣,刺激著喉嚨,讓她幾欲作嘔。她恍惚地想著,這,算是她害死了一個人嗎?如果她不放那把火,後面也許就不會生出這些事了。
不,這個女子的命其實並不掌握在她的手裡。今日之事的源頭是謝璟衡。是謝璟衡命她做的這一切。如果不是謝璟衡,她就不會死……
指甲嵌入掌心,餘晚煙察覺不到疼痛。
她悲哀地想著,其實她早已徹底捲入了京城的渾水裡,她同這死去的侍女並無區別。在這裡,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謝重淵神色平靜,不覺得有什麼。重頭戲還在後面。
在場的人也不全是傻子。這侍女肯定是受人指使了,因為不能供出幕後主使,所以只能以死來終結這件事。即使她不自戕,長公主沒說完的命令,其實也是要她死。死無對證,長公主想把這件事壓下去,他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說到底,還是太子勢弱,不被重視的緣故罷了。
好了,這一件事暫時告一段落,還有另一件呢。
他們左等右等,沒看到身為主角的平陽侯府的那三個人過來,反倒是平陽侯夫人和侯府的二小姐雙雙暈倒,死命掐人中,人中掐得通紅都掐不醒,最後被抬了出去。
又有侍女來報,周聿誠周聿辭周玉寒驚嚇過度,也全都暈了過去,太醫現在正在後院為他們診治。
平陽侯府的人雖然都不在場了,但是與侯府有關係的人還有在場的呀。
三皇子謝璟衡和平陽侯府的關係最深,其母阮貴妃和平陽侯夫人可是親姐妹。眾人的視線若有若無地從謝璟衡身上掃過,只看到他黑著臉,一副也快要暈倒的樣子。
嘿,看來三殿下氣得不輕啊!
謝璟衡從出生到現在,一直深受章平帝的寵愛,幾時被人看過笑話?那道道或探究或嘲笑的目光讓他如芒在背,恨不得原地消失。
長公主也煩,這件事情牽連到阮貴妃,她並不想插手。算了,她要不也身體不適,立刻散了這場荒謬的宴會吧。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發話,就有人先她一步開口了。
“陳琄,你來說說,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世子不是扶著你去休息了嗎?他怎麼會……你又是在哪間院子休息的?還有,良娣的那間院子走水也是你發現的吧?”
聞言,長公主臉都白了。這事,真的不能讓它就這麼過去嗎?
陳琄本來躲在人群的最後方,因著有人問話,站在他前面的人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路來。
被那麼多人盯著,陳琄羞愧地低下了頭。
“是啊,陳琄,怎麼回事啊?按輩分來講,你是錢沆的表弟,還得叫周家大小姐一聲表嫂呢。他們的事情,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吧?”
陳琄握緊了拳頭,“我,我不知道。”說著,他的身體也開始搖晃起來。
旁邊的人連忙把椅子放到他屁股底下,一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