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除夕,章平帝沒有舉辦宮宴,他病的厲害,謝重淵在殿外一直等到後半夜才回東宮。
除夕已過,謝重淵到雲嵐院的時候,餘晚煙早就睡下了。
謝重淵輕手輕腳地脫了衣服,在她身邊躺下,仔細地盯著她看了會兒,又親親她的額頭,這才抱著她沉沉睡去。
新的一年,因為章平帝生病的緣故,東宮也不敢太熱鬧。
等謝重淵從章平帝那裡回來時,餘晚煙剛梳妝完畢。
“今天不忙了?”
謝重淵取出一支簪子簪入她髮間,左看右看,滿意地點頭。
“前幾天一直在忙,忙得差不多了,今天剛好騰出空來帶你出去。”
餘晚煙心頭一動,這正是摸清京城路線的好時機。
“那還等什麼?走啊。在這裡待了一個多月,我都無聊透了。”
說著,她向外走去。
謝重淵大步跟了過去,“晚晚,慢點,斗篷披上,還有手爐。”
餘晚煙本打算提議在街道上走走的,可一想到謝重淵那麼惹眼,若是被那些公子小姐們看到了,明日京城裡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樣的流言來。
這個念頭很快被她打消,還是老老實實地坐馬車吧。
問題又來了,坐在馬車裡,什麼都看不見,這要她怎麼認路線?
餘晚煙緩緩將車窗推開一條縫,向外看去。看了會兒,見謝重淵沒說什麼,於是她將車窗推得更開了。
“晚晚,外面有風,會冷。”
“不冷的。”餘晚煙抬手揮開他,繼續興致勃勃地看著外面。
正在努力記店鋪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
“謝重淵,你不是說周家的人被關起來了嗎?我怎麼好像看到周玉容了?”
餘晚煙眉頭緊皺,盯著前面的女人,她頭也沒回一下,伸手拍了拍謝重淵,“是她吧?我應該沒看錯。”
謝重淵湊近,透過車窗看去,一個身穿素衣的女子正在樂坊前同門口的人說著什麼。
她轉過臉來,謝重淵看清了,確實是周玉容。
“感興趣?”
“嗯!”餘晚煙連連點頭。她好奇的要命。周玉容為什麼能出來?她出來幹什麼?
馬車停下,餘晚煙同謝重淵上了樂坊對面的茶樓。
“你還沒告訴我呢,她怎麼能出來的?”
謝重淵將窗戶推開一條縫,恰好能看見對面的情況。
“這段時間裡京城上下到處流傳著周家的流言,但因為有阮貴妃在,這些流言大家也都是私底下說說,在阮貴妃謝璟衡他們面前還是閉口不談的。”
“不管怎樣,周玉容的背後還有阮貴妃。周家因為那三個人落敗,周玉容被連累,同時無緣謝璟衡的正妻之位。可她畢竟沒有參與進去,阮貴妃也不好做得太絕,對她勉強還算寬容。周家其他的人被勒令待在家裡不能出來,但周玉容偶爾還是能出來一趟的。”
餘晚煙問:“你就不擔心他們暗地裡做點什麼,讓周家有了重新起來的機會?”
謝重淵笑笑,“那三人讓整個周家聲名狼藉,晚晚,你讓他們怎麼迴歸曾經的榮耀呢?就憑阮貴妃給陛下吹點枕邊風?你覺得人們能忘記他們做過的天理不容的事情?他們若想借著阮貴妃重新上位,言官的唾沫星子能把他們淹死。”
餘晚煙皺眉道:“那……那萬一被他們找著機會,真建功立業了……”
謝重淵打斷她的話,“晚晚,你覺得周聿誠周聿辭這倆人的能力如何?”
餘晚煙垂眸沉思。這兩人出身富貴,自幼起就接受最好的教育,在那種環境的薰陶下,即使是天資平庸之人也多少能有點真才實學吧。
謝重淵見她不說話,嗤笑一聲,“兩個華而不實的草包。”
毫不留情面的鄙夷把餘晚煙給驚呆了,她愣愣地看著謝重淵。
謝重淵倒茶,品茶,動作行雲流水、風度翩翩。
“沒能力不說,哼,現在誰還願意接近他倆?他倆又願意去見誰?想靠他們兩個重振周家門楣,那還不如指望周乂,至少周乂當初打仗還勉強算有一手。就是不知道榮華富貴慣了,他那身老骨頭還揮不揮得動長槍。”
餘晚煙擔憂道:“那說不定真被他重新闖出名堂來了呢?”
謝重淵解釋道:“晚晚,阮貴妃那邊不是隻有周乂一個將領可用。若讓周乂再當主帥,你覺得那些人會允許嗎?他們曾經是合謀者,但同時也存在競爭關係,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