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無法拼湊完整。
他抬起頭,用冰冷至極的眼神再次掃了一眼不遠處相擁在一起的兩人,然後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離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刀尖上,痛徹心扉,但他依舊挺直了脊背,不讓任何人看到他內心的脆弱和傷痛。
與此同時,朱厭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用力地推開懷中的離侖,慌慌張張地向著四周張望起來。直到確定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後,他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可憐的離侖被朱厭這麼一推,腳下一個踉蹌,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好在最後關頭,他的後背靠在了門框上,這才勉強穩住身形,沒有狼狽地摔倒在地。
但即便如此,離侖還是感覺到一陣胸悶氣短,喉嚨裡更是湧上一股腥甜之氣。他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阿厭,咳咳咳......”離侖一邊咳嗽著,一邊用哀怨的目光看向朱厭,眼中滿是痛苦和委屈。
朱厭見狀,頓時慌了手腳。他連忙伸出手扶住搖搖欲墜的離侖,一臉焦急地問道:“阿離,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說著,他便迫不及待地調動起體內的妖力,小心翼翼地探查起離侖的身體狀況來。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朱厭不禁大驚失色。原來,離侖的妖力此刻已經極其微弱,幾乎快要枯竭。想必是之前為了救他,離侖不惜耗盡自身所有的妖力。而失去了妖力的滋養,離侖那顆珍貴無比的妖丹此刻也只能一點一點地緩慢製造出新的妖力來。這樣一來,想要完全恢復正常運轉,恐怕還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行。
想到這裡,朱厭心中懊悔不已。剛才自己那麼衝動地一推,對於目前身體極度虛弱的離侖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啊!
離侖輕輕撫摸著朱厭那寬厚而溫暖的手掌,臉色蒼白如紙,聲音微弱得彷彿一陣輕風就能將其吹散:“我沒事的,阿厭……只是覺得有些乏累,我想曬曬太陽。”
朱厭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離侖,緩緩走向院子中的石桌。來到石桌旁邊後,他先是輕柔地將離侖安置在石凳之上,然後才轉身準備去找些下人來幫忙照顧。畢竟他這院子平日裡根本沒人伺候,凡事都需親力親為。
當朱厭經過長廊盡頭之時,目光忽然被地上散落的食盒碎片吸引住了。他稍稍停頓了片刻,心中暗自思忖起來:這些碎片想必是卓翼宸留下的吧?這傢伙可真是個小心眼兒啊,居然如此記仇,可憐他的早餐,就這麼被扔掉了!而且他那陰晴不定的性子著實讓人難以捉摸,有時候連自己都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沒過多久,只見幾位身強力壯的護衛抬著一張舒適的躺椅快步走來,跟在他們身後一同返回的朱厭趕忙上前一步,微笑著向離侖解釋道:“這樣一來,你便能更舒服一些。”說罷,他再次伸出雙手,動作極其溫柔地將離侖從石凳上扶起,並小心翼翼地讓他躺在那張柔軟的躺椅之上。
此時的離侖宛如一隻溫順的小貓一般,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朱厭,沒有絲毫反抗之意,完全任憑對方擺弄。他那乖巧可愛的模樣簡直令人心生憐愛之情。
朱厭被那灼灼目光盯著,竟不由自主地紅了臉,頗有些忸怩不安起來:“你這般目不轉睛地瞧著我作甚?”
離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但卻並不言語,依舊靜靜地凝視著朱厭。直到朱厭扶著他緩緩躺在那張舒適的躺椅之上,並細心地為離侖蓋上一張輕薄的毯子後,方才安安穩穩地端坐於一旁的石凳之上。
此時的緝妖司內一片寧靜祥和,彷彿又恢復到了往日那種平靜如水的狀態。那天都城內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殺人案件已然告破,餘下那些諸如結案上報之類的瑣碎事宜,自然無需勞煩朱厭親自操持。如此一來,他便擁有了大把的空閒時光。
要知道,妖類的壽命相較於凡人而言可謂極其漫長。倘若能夠勤加修煉、掌握恰當法門,那麼某些妖甚至有望與天地同壽——只要蒼天不隕滅,它們便能永生不死。故而在這悠悠歲月長河之中,除了刻苦修行以求精進外,這些妖們總會想方設法給自己找點樂子以消磨時光。有的妖對繁華熱鬧的人間世界心生嚮往;有的妖則生性厭惡塵世喧囂,於是便常常尋覓其他同類相互鬥毆,藉此排遣無聊;還有些像朱厭這樣的妖怪,則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發呆這項獨特技能,沉浸其中,任思緒信馬由韁、自由馳騁……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斑駁地灑在地面上,為這個寧靜的午後增添了幾分溫暖。卓翼宸的腳步聲在長廊中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