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英磊迅速從他那碩大無比的兜子裡頭翻找出一個看上去頗為乾淨的布袋來。他動作輕柔且小心翼翼地將白澤令逐一裝進袋內,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損壞這些珍貴的物件兒。緊接著,英磊毫不猶豫地蹲下身去,然後直接跪在地上,並俯身趴伏在地,開始一寸一寸地在這片土地之上細細尋覓起其他散落的碎片來。
朱厭站在一旁靜靜地觀望著英磊的一舉一動,眼看著英磊如此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趴在髒兮兮的地面上,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模樣,不知怎的,他竟突然間發出一聲輕笑:“噗~”
正在專心致志搜尋碎片的英磊聽到這聲笑聲後,當即停下了手頭的動作,緩緩抬起頭來望向朱厭。此刻,英磊那張原本白皙的面龐已然變得如同一隻小花貓一般,黑色、灰色的塵土和白色的肌膚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滑稽可笑。即便如此,英磊卻毫不在意,反而咧開嘴巴,朝著朱厭露出一口大白牙,展露出一個極為憨厚朴實的笑容來。周圍的人們目睹此情此景,也紛紛忍不住被英磊這副憨態可掬的樣子給逗得哈哈大笑起來,一時間,原本凝重壓抑的氛圍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沖淡消散了。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易逝。長期以來,朱厭體內那洶湧澎湃、狂暴無比的戾氣始終受到白澤令強大力量的壓制,宛如被囚困於牢籠中的猛獸,無法肆意妄為。可就在此刻,形勢急轉直下,由於白澤令遭受損毀,白澤所蘊含的神奇力量瞬間出現劇烈波動,就像平靜的湖面被投入巨石激起千層浪一般。
原本被死死壓制住的戾氣,此時彷彿掙脫韁繩的野馬,在朱厭的體內瘋狂地奔騰衝撞起來。這股戾氣來勢洶洶,以排山倒海之勢衝擊著他的經脈和內臟。只聽得一聲悶響,朱厭猛地張開嘴巴,噴出一大口猩紅刺目的鮮血,如同一朵盛開在半空的血花。與此同時,那深紅色的戾氣猶如火山噴發般猛然衝破層層束縛,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噴湧而出。
站在一旁的英磊躲閃不及,直接被這股恐怖的戾氣餘波所波及。只見他面色驟然變得慘白如紙,喉嚨一甜,也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緊接著,他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後倒飛而去。說時遲那時快,卓翼宸眼疾手快,迅速抽出腰間那柄寒光四射的雲光劍,身形一閃便來到英磊身後,單臂用力將其穩穩接住。隨後,他手腕一抖,雲光劍劍尖直直指向不遠處正苦苦掙扎的朱厭,一股凌厲無匹的劍氣頓時呼嘯而出。
此時此刻,朱厭正在用盡全力與體內暴走的戾氣展開一場生死較量,試圖阻止它徹底掌控自己的身軀。他滿臉痛苦之色,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滑落,浸溼了衣衫。每一次呼吸都顯得如此沉重而艱難,但他依然頑強地堅持著。終於,他勉強抬起頭來,目光望向手持長劍的卓翼宸,眼中流露出一絲絕望和解脫之意,聲音沙啞地喊道:“小卓……動手!殺了我……只有這樣才能結束這一切災難。”
聽到這話,卓翼宸緊緊握住手中的劍柄,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咬著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臉上滿是糾結和痛苦的表情。過了許久,他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我殺不了你!”
朱厭暗自思忖著,的確如自己所想,如今的卓翼宸雖然實力不俗,但想要取自己性命還是痴人說夢。他目光凌厲地環視四周,只見英磊嘴角掛著血絲,滿臉驚恐之色,正瑟瑟發抖地望著自己;而白玖則早已像只受驚的兔子一般,迅速躲到了裴思婧的身後,連頭都不敢露出來;裴思婧與卓翼宸二人並肩而立,皆是一臉戒備地緊盯著自己,彷彿只要稍有異動便會立刻出手;至於文瀟,原本就身負內傷的她,又不幸被自己戾氣爆發時所產生的衝擊波殃及池魚,此刻已然身體不支,嬌柔的身軀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看到這一幕,朱厭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涼之意。曾幾何時,無論身處何種境地,只要有這些好友相伴左右,他便能感到心安。然而此時此刻,僅僅因為自己體內那難以抑制的戾氣,竟令他們對自己露出如此懼怕和嫌惡的神情,即便是那些曾經可以將生死交託於彼此的摯友也不例外。
就在這時,朱厭感覺到體內的戾氣愈發洶湧澎湃起來,彷彿一頭即將掙脫牢籠的猛獸,隨時都有可能徹底失控。他深知不能再繼續留在此處,否則一旦戾氣完全佔據上風,後果不堪設想。於是,朱厭深深地望了眾人最後一眼,隨後身形一閃,如同一隻矯健的蒼鷹般騰空而起,直直地朝著上方衝去。
眼看著朱厭就要撞上那由上古神器日晷所形成的強大結界,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朱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