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朱厭在聽到卓翼宸以這般溫柔的語氣跟自己說話時,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望著卓翼宸,好一會兒之後才結結巴巴地說道:“小卓大人你……你還是別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了,我實在是……有點接受不了,感覺渾身不自在,甚至還有點……噁心。”
卓翼宸狠狠地瞪了一眼朱厭,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冰冷至極的話來:“有病吧你!”他實在想不通,這個人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呢?明明自己對他那麼好,可換來的卻是這樣的態度。想到這裡,卓翼宸不禁在心中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儘管內心極不情願去承認這個事實,但卓翼宸也不得不面對現實——朱厭確實屬於那種勾人而不自知的型別。就在不知不覺間,朱厭那獨特的魅力已經深深地吸引住了他的心絃,讓他的心神完全為之傾倒。然而,橫亙在他們之間的血海深仇,卻如同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成為了他們之間難以割捨的羈絆。
無奈之下,卓翼宸只能選擇將這份深沉的情感深埋於心底,不讓任何人察覺到它的存在。可是命運似乎總是喜歡捉弄人,當他終於發現竟然還有其他人也對朱厭心懷愛意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等到他試圖去挽回這一切的時候,得到的卻是一個令他心碎的訊息:原來,朱厭和那個人早已兩情相悅。就這樣,這段尚未開始便已結束的感情,最終還是化作了泡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如今的卓翼宸,除了默默地將這份苦澀的暗戀再次深藏在心底之外,別無他法。
此時的朱厭聽到卓翼宸如此生冷的語氣,心中反倒莫名地踏實了下來。或許對於他來說,這種冷漠反而能讓他感覺到彼此之間的距離沒有那麼近,也就不會有太多複雜的情感糾葛。於是,兩人就這樣帶著木頭人離侖踏上了返回緝妖司的路途。
一路上,說是兩個人一起帶著離侖前行,實際上只有朱厭自己始終緊緊地抱著離侖,不肯鬆手分毫。而卓翼宸則像個沒事人一樣,自顧自地大步走在前面,彷彿要刻意與朱厭保持一定的距離。從他急促的步伐和緊繃的背影可以明顯看出,此刻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心中的不快簡直就要溢位來了一般。
兩人一路上沉默不語,氣氛顯得有些凝重。終於,他們抵達了緝妖司。
朱厭前腳剛剛邁入緝妖司的大門,便瞧見英磊正領著白玖在寬敞明亮的大堂內歡快地蹦來跳去。他們似乎正在忙碌著什麼,只見地上擺放著一堆又一堆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瓶瓶罐罐,看起來頗為雜亂無章。
英磊一見到朱厭與卓翼宸歸來,立刻像一支離弦之箭般衝向朱厭。他心中急切地想要擁抱一下朱厭,仔細檢查一番看看他身上是否有受傷之處。然而,當他快要接近朱厭時,卻突然發現朱厭懷中竟然抱著一塊體積頗大的木頭。於是,他興奮地大聲喊道:“大妖,你好啦!誒!你抱了個什麼破玩意兒?”
此刻,如果這塊木頭能夠開口說話,它一定會憤怒地咆哮起來:“可惡的小子,竟敢稱呼本大爺為‘破玩意兒’!待我恢復元氣之後,定要將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狠狠捏碎!”當然,這塊名為離侖的木頭目前只能在心裡暗暗咒罵,並將所有的怨念都記在了英磊頭上。
朱厭敏銳地察覺到了懷中木頭所散發出的強烈情緒波動,但他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只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淡淡地瞥了一眼渾然不覺的英磊,然後轉頭看向一旁仍舊在手忙腳亂的白玖,好奇地問道:“你們倆在這裡如此忙活,究竟是在搞些什麼名堂呀?”
聽到朱厭的詢問,英磊咧開嘴露出那口標誌性的大白牙,笑嘻嘻地回答道:“嘿嘿嘿,您有所不知啊,裴大人和神女大人在那日晷幻境裡面不小心受了點兒小傷。這不,咱們善良可愛的小玖姑娘正在這兒忙著配製療傷的丹藥呢!”
朱厭緩緩地低下頭,目光落在懷中那塊看似普通的木頭上。然而,這塊木頭卻承載著一個重要的存在——離侖,此刻的離侖已然完全幻化成了這毫無生氣的木塊。朱厭的聲音低沉而略帶虛弱,對著身旁的英磊說道:“我......我其實也受傷了,如果有機會的話,讓小白兔幫忙給我瞧瞧吧。”
英磊聽聞此言,不禁驚叫出聲:“啊?大妖你竟然受傷了?”他那因極度驚訝而瞬間放大的嗓門,彷彿要衝破雲霄一般響亮。這突如其來的驚叫聲,立刻引起了不遠處白玖的注意。
只見白玖手握著一把藥鏟,聽到有人再次受傷的訊息後,神色慌張地一路小跑而來。待跑到近前時,他直接湊到卓翼宸身前,瞪大雙眼,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起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