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朱厭那風馳電掣般的身影就在槐江谷的洞府門口清晰地顯現了出來。然而,當他一眼望見洞口處那一層若隱若現的強大結界時,心中突然咯噔一下,這才猛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離侖此刻仍處於被禁足的狀態當中。細細算來,距離離侖禁足期滿、重獲自由,尚有整整三個月之久呢。如此一來,看樣子短時間內他是無法見到離侖了。
可是,朱厭又實在不願意就這樣無功而返,空手而歸。於是乎,他躡手躡腳地湊近到那層結界跟前,然後張開嘴巴,朝著洞內扯開嗓門兒大聲呼喊起來:“離侖!離侖!離侖!”然而,無論他如何聲嘶力竭地叫嚷著,那洞穴之內始終都是靜悄悄的一片,絲毫不見離侖現身出來與他相見。
朱厭見狀,不由得眉頭微皺,嘴裡輕聲喃喃自語道:“難道說每月所遭受的鞭笞之刑對他造成的傷勢過重,以至於現在根本無法起身出來嗎?”一邊這樣想著,他情不自禁地抬起右手,試圖伸出去觸碰一下那層神秘莫測的結界。但是,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結界的那一剎那,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若是自己貿然行動,會不會因此而導致離侖受到更嚴厲的責罰呢?想到此處,朱厭猶豫再三之後,最終還是緩緩地放下了已經高高舉起的手臂。畢竟,他可不希望由於自己一時的衝動之舉,給離侖帶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朱厭在那洞府門口已經佇立了許久,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他一聲聲焦急地呼喊著離侖的名字,但回應他的只有山谷中的迴音和那令人焦躁不安的寂靜。遲遲未見離侖現身,朱厭心中的焦慮愈發強烈起來。
他緊緊握著拳頭,掌心處漸漸泛起一抹刺目的紅色光芒——那是他強大的妖力正在凝聚。眼看著就要將這惱人的結界一舉擊碎之時,朱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猛地停住了動作。只見那原本躍動在他掌心中的紅色戾氣瞬間黯淡了下去,就如同他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被無情地澆滅了一樣。
“我……”朱厭喃喃自語道,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苦澀,“戾氣集於天地之間,最終也會散於天地之中。而我,不過是這戾氣暫時的容器罷了,終有一日連我自己也會隨著這戾氣一同消散在這片廣袤的天地之間……離侖………”
就這樣,朱厭緩緩鬆開了緊握的拳頭,收起了那即將爆發的妖力。然而,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依舊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始終牢牢鎖定著那緊閉的洞府大門。思緒在他腦海中不斷翻騰,各種念頭交織在一起,令他心煩意亂。
不知過去了多久,朱厭終於輕輕嘆了口氣,轉過身去,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離開了這個地方。
而此時的洞府之內,離侖正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他赤裸著上身,寬闊結實的後背之上佈滿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那是鞭笞之刑留下的印記。鮮血從這些猙獰的傷口中不斷滲出,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面。
然而,離侖似乎對身上的傷痛毫不在意。他本可用自身強大的妖力輕易地治癒這些傷口,但他卻選擇了放任不管。因為只有這樣無時無刻、深入骨髓的疼痛,才能讓他時刻保持清醒,不被內心深處的黑暗所吞噬。
時光荏苒,三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終於,離侖的禁足期限結束了,洞口的結界也隨著一陣微風悄然散去。一直守候在洞外的朱厭聽到動靜後,精神頓時一振。但他並沒有像之前那般迫不及待地衝進洞中,而是強壓下心頭的激動,靜靜地等待在洞口。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才逐漸出現在朱厭的視線之中。那身影若隱若現,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不見。朱厭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那個身影,直到它慢慢地變得清晰起來——正是他苦苦等候多日的離侖。
朱厭腳步匆匆地向前邁了幾步,很快便來到了離侖的身前。他凝視著離侖的面龐,嘴唇微微顫抖著,彷彿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但最終卻只是輕輕地喚出了一聲:“離侖……”
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裡,飽含著朱厭內心深處複雜的情感。他害怕離侖仍然對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還在生自己的氣。然而,當看到離侖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並輕聲應了一句“嗯”時,朱厭那顆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了下來。
見離侖如此反應,朱厭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笑了起來。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氛圍又變得如同往昔那般和諧融洽。可是,他們彼此都很清楚,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一切如舊,但在各自的心底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想法和感受,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才最明白。
朱厭與離侖一同返回了山神司,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