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對方的習慣。”
言下之意就是,蔣徵會知道沈隋玉用哪款眼藥水,而把眼藥水帶在身上,是他原本就有的行為。摘隱形如此熟練,同樣。
沈隋玉垂眸笑了笑,仔細地把冰袋包裹好:“這傢伙雖然是個有縫的臭雞蛋,對發小倒很細心。”
他有這樣從小一起長大相交多年的好友嗎?
莫名的熟悉感侵染大腦,沈隋玉下意識捏了捏右手腕骨,目光放空,某片神經被牽扯得隱隱作痛。
應該……沒有。
他前二十來年的記憶很完整,都能記得十歲養的銀漸層小貓尾巴格外短粗,如果有過這樣的朋友,肯定不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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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隋玉把冰袋遞過去,猶豫了一下,按著蔣徵的肩膀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你能不能給我個面子,不要在學校裡找林歡辭麻煩?”
一提到這個,蔣徵果然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但沒發怒,就老大一隻半蜷在椅子上生悶氣:
“……為什麼?”
“因為我是學生會會長,有義務處理你們之間的矛盾。”
蔣徵睨了他一眼:“那我找人去校門口堵他!”
沈隋玉很順手地一巴掌拍到了他刺刺的後腦勺上,臉色沉了下來:“你敢。”
這傢伙知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就是毀在那些小混混手裡。
蔣徵被拍得一個趔趄,捂著腦袋瓜大聲嚷嚷:“你看啊學生會就是藉口!拜託你的親發小和他有仇啊!教訓教訓讓他滾遠點不行嗎,我又不會真把他怎麼樣……你這麼護著不會看上他了吧?”
沈隋玉沒說話。
蔣徵意識到不對,話聲戛然而止,扭頭對上沈隋玉沉靜透澈的眼眸——
臉色唰一下白了。
“阿玉,你,你……你別嚇我,你……”
蔣徵的嘴唇有些發抖,無論是剛才受傷,還是和沈隋玉吵架他都不曾露出這種驚慌失措的神態,整個人都好像褪了色,英俊立體的五官搭配脆弱的表情顯得不倫不類。
他的眼淚湧了出來。
沈隋玉:天吶。
他趕緊從旁邊的桌子上抽了幾張紙,被蔣徵奪走粗魯地按在自己眼睛上,然而還有大顆的淚珠從臉頰兩側往下滾,露出來的嘴巴更是滑稽又可憐地齜著,還呼哧呼哧喘著著粗氣。
沈隋玉無奈,只得站起身走到對方正面,強行捧起他的臉擦眼淚。
“你哭什麼。我沒說我喜歡他。”他撿蔣徵愛聽的實話哄他,微涼的指尖拭過對方滾燙的臉,溫差大得下一秒就能嗞地冒起白煙。
蔣徵情緒激烈但好哄,三兩下被安撫得鎮定了下來。
“老子才沒哭!老子是怕你眼瞎,想到你以後生活不能自理,悲從中來情難自抑!”
“你就是哭了,哭得蠢死了。”沈隋玉抿唇,語氣故作兇狠,“給我好好養傷,如果再出來惹麻煩,我就直接把你的腿打斷。”
蔣徵瞪著黑亮的眼珠,鼓著腮幫子隱隱不服,肩膀也頗有往上頂的趨勢,但最後變成了——“那,你會親自給我做手術嗎?”
沈隋玉:“嗯?”
“沈醫生醫術高明妙手回春。”他大大咧咧往後一靠,頂著張亂七八糟的臉擺了個痞裡痞氣的表情,“打斷就打斷吧,我不怕!”
沈醫生……
沈隋玉沒有被蔣徵這幅樣子逗笑,腦海裡那片神經再次被扯痛,眼前發黑,他抬手撐住了前額。
沈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