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在玄林塔試毒藥的時候,肝腸寸斷也沒有流一滴淚。
原來被信任的人辜負是這樣的感覺。
錦王沉著臉上了轎子。
蘇知之抬頭望了一眼朱牆的上空。
空蕩蕩的沒有一絲生機。
她隨著上了轎,卻始終低頭不語。
抬轎的宮人走了好久好久,蘇知之掀開簾子。
簾外,枯葉遍地,一隻烏鴉停在雪地上叫了幾聲後又盤旋而去。
落轎後,蘇知之看見有情宮三個字的牌匾掛在上頭。
有情宮,看似有情卻無情。
這不就是冷宮嗎?
荒涼蕭瑟。
院子裡唯一的一顆銀杏樹葉子也全部凋零殆盡。
錦王面對著有情宮的大門紋絲不動,像雕塑一般僵硬地站著。
蘇知之在身後,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不確定。
這裡面到底是誰?
能讓錦王緊張成這樣?
她又回想起王嬤嬤欲言又止的話。
一種酸澀的感覺從心臟傳到喉嚨處。
當大門緩緩開啟。
一個女人披頭散髮,灰頭土臉地跑了過來,手裡還端著一個破瓷碗。
嘴角上還有青菜的殘留物。
她從碗裡抓起一把剩飯往錦王嘴裡塞,“餓不餓啊,簫兒,你一定餓了吧?母妃讓人給你準備了一桌好吃的。”
錦王張開了嘴,她也跟著張開了嘴咬了咬,可嘴裡卻什麼也沒有。
錦王將飯吞了下去,她也跟著吞嚥。
“母妃,兒臣吃飽了。”
錦王絕美的側顏被粘上了幾顆飯粒。
披著頭髮的女人剛用灰色袖子幫錦王擦去一顆飯粒,卻突然手一鬆。
“砰”的一聲,本已殘缺的碗碎了一地。
“哈哈哈……”
面前的女人又突然大笑起來,揮起手就給了錦王一個巴掌。
打完這一巴掌還不解氣,她突然轉過身,向蘇知之跑過來,伸出雙手用盡全力推向蘇知之。
“你這個狐媚女人,勾搭男人,你不得好死!”
“母妃……”錦王見自己的母親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
母妃?蘇知之愕然。
王府人人都說賢妃娘娘早已仙逝了。
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這種甚至比玄林塔還要淒涼幾分的地方。
錦王慌忙前來阻止,卻被蘇知之搖頭拒絕了。
蘇知之沒有半點不悅,她溫柔地伸出手將賢妃的雙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
“不怕,母妃,那些狐媚惑主的賤骨頭早就被錦王打的親爹親媽都不認識了。以後有我們在,不怕。”
剛說完,還沒有等賢妃作出任何反應,蘇知之又一把將賢妃抱進了懷裡。
就像照顧孩子一樣,撫摸著賢妃的後腦勺,“母妃,我叫蘇知之,是錦王娶的第九任王妃,以後我們會照顧好你的。你的所有委屈我們都會為你承擔。”
賢妃像一個三歲小孩一樣掙脫開了蘇知之的懷抱,歪著頭,還用食指咬進了嘴裡,笑呵呵地喃喃自語,“王妃……新王妃……哈哈哈……”
泛紅的眼眶裡有淚,錦王竟沒有察覺。
之前的八位王妃,他都帶她們來過這裡。
她們無一例外見到自己的母妃都露出嫌棄的眼神,不過一會兒,全都被嚇走了。
而蘇知之竟然……不怕。
有一瞬間,他彷彿看見了那個在平山救他的小女孩的影子。
也是這樣同樣溫柔的聲音。
同樣純潔的眼神。
但她終究不是她。
有著花瓣印記的是蘇晚晚,救他性命,給他希望的也是蘇晚晚。
而不是這個心機深沉的蘇知之。
但他的心好像又控制不住地跳得緊,特別是看見蘇知之這雙會說話的眼睛的時候。
錦王怕母妃精神受到刺激,準備讓蘇知之先行離開。
蘇知之卻搖了搖頭,“我也要留下來,給母妃沐浴,剪腳趾甲,梳梳頭髮。”
“你要留下來?”錦王一驚。
“你以為你對我母妃好,我就會心悅於你嗎?休想!”
蘇知之淺笑,“賢妃娘娘讓我想起了某個熟悉的人,我只是覺得她需要我。”
她轉過頭凝視著這張自以為是的面孔,繼續說道:“王爺著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