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人不注意將袖口裡的金子塞給了這一本正經的侍衛。
畢竟是王妃,身份尊貴,領頭侍衛埋著頭掂了掂手中金子的重量。
咧開嘴笑了笑,“王妃娘娘,小的這就去向嚴公公稟報。”
“不需要稟報了,我姑母最近頭疼得厲害。正想讓錦王妃幫忙看看。”
蘇知之回過頭,晉章赫踏著冬日暖陽而來,俊朗的身影倒映在雪地上,玄色錦袍下的臉清新脫俗。
“小侯爺。”
晉章赫作揖行禮,“王妃娘娘,在下這就帶你去鳳儀宮。”
鳳儀宮?她是要去安和殿。
蘇知之擠出一抹尷尬的笑容,這個小侯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林統領,王妃娘娘是皇后娘娘邀請來的,還不放我們進去!”
林統領彎腰行禮,“是,小侯爺。”
話音剛落,他便直接吩咐其他侍衛放行。
這林統領竟然問都不問一句,明明她剛剛說的是去見陛下啊。
這小侯爺說是見皇后娘娘就見皇后娘娘嗎?
“去鳳儀宮路途遠,王妃娘娘還是上轎吧。”
蘇知之笑了笑,眉眼裡全寫著不可思議。
她坦然接受了這份好意。
青竹扶著她上了轎子,自己則在朱雀門外等候。
這轎子還是昨天的轎子,但裡面的人卻不一樣了。
昨日蘇知之還滿眼都是他夫君的錦繡前程,今日她腦海裡全是如何擺脫這錯誤的決定。
晉章赫為了避嫌,離轎子有足足兩丈的距離,蘇知之想問些什麼,也無法開口。
真沒有想到,小侯爺的身份比她這個王妃的名號都好使,果然是被皇后娘娘偏愛的可以出行自由,無所顧忌。
早知道,就不浪費這一錠金子了。
她掀開簾子,望向轎子外,和昨日一樣,是往安和殿走的路。
這小侯爺又如何猜測得到她的心思。
直到落轎後,晉章赫才緩緩行禮道:“王妃娘娘,恕在下唐突,方才在朱雀門口,依稀聽見王妃娘娘有事要進宮,才自作決定,還望王妃娘娘見諒。”
冬日清晨的陽光灑在臉上,溫溫柔柔的,就像小侯爺的聲音細如流水,讓人聽之都心生愉悅。
“昨日,小侯爺就暗中幫了忙,今日又幫了我的大忙了,小侯爺這般不給太子面子,還希望不會給小侯爺添不必要的困擾。”
晉章赫愣了幾秒,目光落在蘇知之的頭髮上。
他輕輕邁了一步,整個身影將蘇知之全部擋住,蘇知之只感覺頭上像是少了什麼一樣。
“這朵梅花也知道往人美心善的人的身上落。”
蘇知之臉微紅。
“小侯爺真是風趣,拿我這相貌醜陋之人開玩笑。”
“在下,是真心的。”
晉章赫看向蘇知之的眼神有些迷離。
準確地說是痴迷。
人人都說他晉章赫是個小人,巴結身為皇后的姑母,討好當今聖上,阿諛奉承,放蕩不羈,還是戰場上的逃兵。
本來,他也覺得就這樣被世人嘲笑又有何妨。
直到,他去參加曾經救命恩人錦王的第九次婚宴。
他見到婚宴上,一襲紅裝真誠而美好的蘇知之。
不畏權貴,不懼困難。
就算臉上有這道疤又如何,她同樣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
“小侯爺都是用這種眼神看他人的嗎?”
等到蘇知之有意別過臉,晉章赫才收起他那迷戀的眼神。
“既然將王妃娘娘安全送到此地,在下就先行告退。”
“好......”
蘇知之第一次這樣被人打量,不是嫌棄而是帶著欣賞的注視,她渾身都覺得不自在。
興許是小侯爺提前打過招呼了。
嚴公公竟然從安和殿走了出來,讓她再等一會兒,便可以面見聖上。
不多時,蘇知之抱著她的藥箱進了宮殿。
和昨日不同,魏帝的氣色明顯好了許多。
剛進來的時候,嚴公公也是對他笑容可掬,和昨日的死魚臉完全不一樣。
“錦王妃可是好手段啊,竟然謊稱這玉葫蘆是蓬萊島白玉真人的,可寡人找人鑑定過,無非就是些西域來的稀罕玩意兒,你可知這是欺君之罪?”
蘇知之跪拜行禮,抬頭的一瞬間,眼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