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心頭一震。
他急道:“大人,魏家在上郡欺行霸市,無惡不作,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們得另想辦法。”
“當然不能算。”
谷銘將茶碗重重放下,目光一冷,道:
“我不能再只靠所謂的官府程式,現在得自己下場了。魏家掩蓋得再好,也總會留下蛛絲馬跡。我已經想好了,明日開始,我們親自去魏家莊一趟。”
蒙毅略顯驚訝,他壓低聲音說道:
“大人,魏家莊如今戒備森嚴,隨便一個路人都可能被盤查得底兒掉,大人貿然前往,恐怕危險重重!”
“所以我要喬裝。”
谷銘起身,在屋內來回踱步。
“既然魏家是關隘,我便磨好刀上陣。喬裝成商人,帶上幾名可靠之人,我們暗中調查,摸清魏家的種種罪行。”
蒙毅躬身思索片刻,點了點頭,低聲道:
“好,那我再挑選幾位忠心耿耿的親信,隨大人一同前往。”
次日清晨,谷銘換上了一身青布長衫,梳著簡樸的髮髻,裝作普通行商。
他帶著三名親信蒙毅以及兩名身手敏捷的副將,抬著幾隻空箱,趁著黎明的薄霧秘密出發。
他們一路順著官道向魏家莊前行,行至村口時。
谷銘忽然停下腳步,目光掃向不遠處一名面黃肌瘦的老農。
老人正被兩個魏家家丁厲聲呵斥,一人奪過老農手中的鋤頭。
另一人則惡狠狠地推搡道。
“沒長耳朵嗎?地已經是魏家的了,還敢跑過來種?是想找死不是!”
老農哆哆嗦嗦地跪下來,眼裡寫滿了惶恐。
“兩位爺,求你們高抬貴手,我家裡那口子病得起不了身,咱……咱不敢作對,只是想種點菜救命啊!”
“不聽話?”為首的家丁冷笑一聲,掄起鋤頭就狠狠砸向老農的腿。
谷銘看得心頭一陣火起,剛要上前,卻被蒙毅輕輕拉住。
他壓低聲音提醒:“大人,忍一忍,出頭只會打草驚蛇。”
谷銘死死盯著眼前的一幕,手中青布長衫的袖口被他攥得生起皺紋。
蒙毅說得對,卻依舊難以壓下心頭的憤怒。
但還是努力保持鎮定,默默記下二人面容,轉身與隊伍繼續前進。
魏家莊果然如同暴君的領地,沿街是數不清的家丁把守,目光時不時掃嚮往來的行人。
谷銘一行佯作商販,嘴上攀談著些毫無營養的家常,很快混入人群。
一路走來,谷銘終於發現村尾有幾間破舊屋舍。
屋前立著一塊木牌,寫著“禁地”二字。
“禁地?”
谷銘眼睛微微一眯,轉頭對身旁的蒙毅說道。
“我猜,這就是魏家囚禁佃戶的地方。”
蒙毅聞言,低聲答道:
“若真如此,大人,這次我們恐怕進一步就無法再後退了。”
“找到真相再說!”
谷銘輕聲喝道。他的目光越發冰冷,盯著那塊木牌。
此刻,有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有幾名家丁突然湧出,手中拎著兵器。
隱隱朝他們這邊靠近……
領頭的家丁滿臉橫肉,眼露兇光,指著谷銘等人厲聲喝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來魏家莊做什麼?”
谷銘一行人早有準備,其中一名副將立刻上前一步,拱手說道:
“幾位,我們是來魏家莊做生意的商人。”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份偽造的貨單,雙手遞給領頭的家丁。
那家丁接過貨單,裝模作樣地掃了一眼,上面的貨物名稱和數量寫得清清楚楚。
他眯著眼,又上下打量了谷銘等人一番。
見他們衣著普通,確實像是一群跑江湖的小商販,不像是什麼大人物。
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
“進去吧,別惹事!魏家莊可不是什麼善地,要是敢鬧事,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谷銘一行人拱手稱謝,順利進入魏家莊。
按照計劃,他們先在莊內四處走動,觀察魏家莊的情況,並暗中打探訊息。
魏家莊內,房屋鱗次櫛比,卻毫無生氣。
街道上行人稀少,偶爾能看到幾個面黃肌瘦的村民匆匆走過,眼神躲閃,似乎生怕招惹到什麼麻煩。
家丁們則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