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不過問,恐怕有些不妥吧?”
尉繚繼續說道,“倘若處置不公平,豈不會引人非議?”
“尉大人,並非不過問,到時候廷尉會安排官員調查。”
章邯在此時,一臉正色地回道。
“尉繚。”
扶蘇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道,“朕同樣明白你一片苦心,可既然先朕已經說了,這件事就不必過多討論了。章邯,等到案件批示之後,主謀從犯秋後處置,絕不要有任何的姑息!”
“臣,明白!”
章邯聞言,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轉身入座。
“陛下。”
就在這時,都水長李策站了出來,神情嚴肅道,“昨天接到山東水患的奏報,現如今已經淹沒了好幾個郡的土地,還望陛下能夠撥款賑災,好讓當地百姓能脫離水患。”
“現如今根據報上來的數字,已經有十幾萬百姓受災,而且不斷有流民災民逃往各地。”
說到這,他立馬退了回去。
“這可不得了啊!”
“是啊,這事情莫非和先帝的死有關?”
“我先前也聽他們說過,祖龍死而地分,這種可是大事啊。”
官員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討論起來。
“這只不過是普通的水患而已。”
谷銘當即開口道,“黃河千百年來,治了又好好了又治,難道說這水患,就一定和帝王生死有關?如此言論,實為不妥。”
“王甫,既然發生了水患,那就由你們安排賑災。”
扶蘇點了點頭,然後就將目光看向了蒙毅身旁的一名年輕官員。
谷銘聽著這各人姓氏,心裡也是暗暗吃驚。
這隨便拉出來一個,那都是各大家族的子弟,少有平民出身之輩。
“陛下,太倉之中恐怕難有錢糧賑災。”
就在這時,王甫站了出來,神情有些為難道,“這些年來,先帝大興土木,每年都要出巡,太倉……”
“明白了。”
扶蘇看到眼前這一幕,心裡也已經瞭然,他對先帝花錢如流水,多少還是有數的。
“谷銘,太倉既然沒有錢糧,那就從少府調吧。”
他將目光看向了谷銘,神情嚴肅道,“記住了,山東水患嚴重,你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內將錢糧運過去,如果說耽誤了賑災,朕唯你是問!”
“臣……”
“陛下。”
然而谷銘還未開口,卻見他身後的一名官員開口道,“回陛下,臣這邊實在是也拿不出多餘的錢糧賑災了。”
“你們御府怎麼回事?”
扶蘇見狀,臉瞬間沉了下來,有些難看地開口道。
現如今他才登基沒兩個月,國庫沒錢也就罷了,作為皇帝私人庫房,竟然也沒錢,這讓他如何跟天下的百姓交代?
“陛下,少府每一筆開銷都是記錄在冊,如果說陛下不信的話,可以讓谷大人查賬。”
那名官員聽了這話之後,不由得嚇了一哆嗦,趕緊開口解釋道。
“陛下,臣以為,賬自然是要安排人去查。”
谷銘看皇帝臉色難看,隨後開口說道,“不過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要解決水患,畢竟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你說的有道理。”
扶蘇點了點頭,然後壓下了心中的火氣,看著王甫和那名官員說道,“你們兩個聽好了,回去之後立馬清點太倉和御府當中的錢糧,先調動一部分去救災,至於剩下的……”
“陛下。”
谷銘聞言,當即起身道,“雖說山東諸縣受災,想必應該是沿河諸縣。可是再往南邊,青徐一帶各大家族頗有家資,倒是可以讓他們捐贈一部分,朝廷給予獎賞即可。”
“古少府這話說的倒是輕鬆。”
馮去疾坐直了身子,有些不屑地開口道,“那些豪強大族,如果說願意將錢糧捐出來,地方郡守又怎會將這情況報告朝廷?”
“這話說的不對。”
谷銘挑了挑眉,一臉正色道,“馮丞相,就拿當下這情況來說,朝廷受此災難,他們必須如實上報。再者而言,那些地主豪強能夠賺錢,不就是因為朝廷的恩惠嗎?讓他們捐點錢,又怎麼了?”
“這話說的倒是輕鬆,到時候這籌款的事情,就交給你去做吧。”
馮去疾聞言,眼中閃過些許不屑,挑了挑眉道,“我想對於少府而言,應該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