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看著底下群臣,一時間也不知如何為好。
畢竟雖然他也認同谷銘的意見,可馮去疾幾人同樣言之有理。
但現如今國庫空虛,如果再不整頓,到時候一旦北疆有戰事,國家未必能拿出錢來。
“各位大人,那我有幾句話倒是想問問,諸位聽好了。”
谷銘不慌不忙地笑了笑,神情自然道,“帝國朝廷的運轉,需要大量的錢糧開支,如果單單靠農業稅收入,這些遠遠不夠!倘若不執行我說的那些制度,國家財政從何而來?”
“這……”
此言一出,在場官員不由得互相對視著,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再者而言,現如今匈奴在北方虎視眈眈,倘若遭遇戰爭,亦或者像現如今山東水災,國庫卻空空如也,又該如何是好?”
谷銘看著在場群臣,再次提出了疑問。
相對於先前,此時官員們各個低頭沉默不語,畢竟這是眼下既定的事實,一場水災,讓他們頗為無語。
“如果說朝廷中央的財政,不能夠對地方形成碾壓,到時候一旦地方別有用心者發動暴亂,朝廷應該如何應對?”
谷銘看著在場眾人,又提出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你這是純屬詭辯!”
馮去疾看著他對眾人連連壓制,一時間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怒火,起身呵斥道,“現如今大秦一統四海,萬民皆服,怎麼可能會發生暴亂?”
“是啊,谷少府,你這是何用心?”
王甫也梗著脖子反問道。
“兩位大人,又何必如此著急呢?”
谷銘優哉遊哉道,“我方才只不過說如果,況且,現如今朝廷財政壓力如此之重!如果再增加稅收,將壓力放在百姓身上,豈不民怨沸騰?你說會不會有暴亂?”
“好了!”
短短几句話,已經將扶蘇的心徹底說服,他心裡清楚,先前幾條的確是個可行之策。
“如今是朝會,你們雙方有什麼意見都可以提,只要能夠說服對方即可。”
他站了起來,目光緩緩巡視幾人,“大家可以各抒己見,說說你們心裡的想法。”
“臣以為谷少府所說的政策,萬萬不可。”
就在這時,甘泉站了起來,作為儒家士大夫的代表,他直言不諱道,“依臣之見,最好的治民方法,應該要防堵驕奢淫逸的源頭,拓寬仁義道德的續端,抑制工商末利,開闢仁義道德之途。”
“現如今如果執行谷少府說的鹽鐵專營的政策,收回鑄幣的權利!這不是赤裸裸的和百姓爭奪利益嗎?如此一來的話,豈不是破壞了老百姓淳樸忠良的自然天性?形成貪婪鄙夷的風氣?”
“到時候追逐工商利益的只會越來越多,形成奢糜之風,所以必須讓老百姓迴歸農業。”
這一番話說的那些文官不由得連連點頭稱是。
“甘大人。”
谷銘對於他們這一番滿口仁義道德,心裡早就不爽,直言不諱道,“國家收回製鹽制鐵鑄幣之權,又怎麼算和老百姓爭奪利益?”
“再者而言,讓老百姓迴歸農業,就能解決根本問題了嗎?現在北方匈奴屢屢犯邊,邊疆的百姓可謂是民不聊生。”
“如果防備匈奴,就會勞苦邊疆將士!如果不防備匈奴,他們只會越發貪婪,永無休止的侵犯邊疆!”
“先帝在邊境修築烽火狼煙,建造長城,為的正是如此。可如此一來,就會造成邊關將士的軍費不足,以至於拖累國庫。所以,我才會提出先前的政策!興辦鹽鐵專營,用來彌補國庫的不足。”
“現如今諸位大人反對這些政策,不僅僅會造成國庫空虛,而且會導致對外的守備用度匱乏!朝廷用什麼來補給守衛邊關的將士?豈不是讓他們寒心?”
這番話一出口,王離和蒙恬不由得點了點頭。
畢竟對於他們這些長期戍邊的將士來說,這番話可真是說到他們心裡去了。
“谷少府說的對!”
王離甚至直接站了起來,一臉正色道“北方的苦寒,可不是在座的大臣能夠想到的!”
扶蘇也是神情激動地點了點頭,可她並未發表意見。
尉繚則是沉默不語,相對於其餘幾人來說,他更關心政治。
“孔夫子曾有言,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
王甫見狀,起身開口道,“天子不談財富多少,諸侯和士大夫不談論利害,培養仁義來教化,推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