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兼程,他們終於抵達咸陽。
馮劫顧不上休息,立刻進宮面聖。
將遇刺的經過和那把刻有奇特圖案的刀呈給了扶蘇。
扶蘇端坐在龍椅上,面色陰沉地聽著馮劫的彙報。
“陛下,臣及谷少府於返程途中遭遇刺客伏擊,臣的隨從死傷過半,若非谷少府相救,臣恐怕……”
馮劫跪伏在地,拱手稟報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後怕。
扶蘇眉頭緊鎖,沉聲問道:
“刺客可有留下什麼線索?”
馮劫連忙將那把繳獲的短刀呈上,
“陛下請看,臣發現刺客所用之刀上刻有奇特的紋飾,與先前田橫所佩玉佩上的圖案極為相似。”
扶蘇接過短刀,仔細端詳,刀護手上的圖案的確與他記憶中田橫玉佩上的紋飾一模一樣。
他臉色愈發陰沉,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齊國餘孽,竟敢如此猖狂!”
“陛下,臣以為,此事或許與田橫有關。”
馮劫試探性地說道。
“據谷少府所說,他們發現田橫向南去了,想必是去投靠楚國後裔。”
扶蘇沉吟片刻,緩緩說道:
“田橫一黨,朕必將徹底剷除,以絕後患!馮卿,你遇刺之事,朕已知曉,你且下去好生休養,此事朕定會徹查到底,給爾等一個交代。”
馮劫叩首,緩緩退出咸陽宮。
……
谷銘回到咸陽,沒有立即進宮面聖,而是徑直前往扶蘇為他安排的府邸。
這處宅院雖比不上他在現代的住所。
卻也古樸雅緻,頗有幾分韻味。
他滿腦子都是泰山郡的農業資料。
那些數字,那些圖表,在他腦海裡翻騰,像一團亂麻,急需梳理。
書房裡,燈火通明。谷銘將一摞摞紙張,仔細地將每一項資料記錄下來,並繪製成圖表。
泰山郡推廣新式農具的進度,新作物的產量……
所有的一切,他都力求精確,不容一絲偏差。
夜已深,書房裡仍然燈火通明。
谷銘的身影在搖曳的燭光中顯得格外專注。
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打斷了谷銘的思緒。
他抬頭一看,竟是扶蘇親自到訪。
“谷少府,深夜造訪,未曾通報,還望見諒。”
扶蘇含笑說道,語氣溫和,絲毫沒有帝王的架子。
谷銘連忙起身行禮:
“陛下駕到,臣有失遠迎,還請陛下恕罪。”
扶蘇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朕聽聞你回咸陽後便一直待在此處,未曾休息,便想過來看看。”
他環顧四周,看到桌上紙張,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谷少府如此勤勉,實乃我大秦之福啊。”
扶蘇的目光落在堆疊如小山的紙張上,上面密密麻麻的符號和圖畫讓他感到好奇。
“谷少府,這些是……”
他伸手拿起一張,指尖觸及紙張的瞬間,一種陌生的觸感讓他微微一愣。
這並非他熟悉的絲帛,也不是粗糙的竹簡。
而是一種輕薄柔韌、光滑細膩的材質。
扶蘇將紙張舉到眼前,藉著搖曳的燭光細細端詳。
紙上用黑色的炭筆繪製著各種表格,縱橫交錯的線條勾勒出一個個方格。
裡面填滿了數字。
還有一些奇特的曲線圖,蜿蜒起伏,如同山巒疊嶂。
更讓他困惑的是那些符號,既不像篆書,也不像隸書。
像是某種他從未見過的文字。
“陛下,這是…紙,一種比竹簡和布帛更便宜的書寫材料。”
“這麼說,這紙張比竹簡和絲帛都要輕便易用?”
扶蘇摩挲著手中的紙張,感受著它獨特的質感。
“正是如此,陛下。”
谷銘點點頭。
“而且成本也更低廉,可以大量生產,方便推廣。”
扶蘇指著紙上的黑色符號,眉頭微蹙:
“谷少府,這…是何種文字?朕從未見過。”
谷銘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陛下,此乃宋體字,比之小篆,更為簡潔明瞭,不易誤認。”
他拿起毛筆,在另一張紙上寫下幾個小篆,又對應寫下宋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