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此時數輛馬車緩緩朝著山東青徐一帶而去。
在他們身後則是源源不斷的運糧車隊,旁邊則有士兵緊隨看守。
領頭的馬車最大,由六匹馬拉著,甚是氣派。
此時的谷銘正在車內看著竹簡,王甫則是整理著身旁的書信。
自從和鷹之銳士接上線之後,谷銘就和皇帝拜別,然後帶上錢糧朝著山東而來,畢竟就拿當下的情況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賑災,要不然整個青徐大地不穩。
“眼下受災最嚴重的就是泰山郡的盧縣,安國縣,以及臨濟縣。”
他將手中的竹簡扔到一旁,神情嚴肅地開口道,“如果按照當下的進度,至少還要三天左右才能抵達,這太慢了。”
“這車後面畢竟跟著糧草,速度跟不上。”
王甫聞言,同樣點了點頭,“少府大人,我看不如這樣,安排一部分糧車和我們快速抵達,剩餘的大部隊緩緩跟上。除了這三縣,其餘縣城災情也不小。”
“你的想法……”
“哎喲,熱死我了。”
谷銘正欲回答,只見胡捷從一旁上了馬車,拿起茶壺就灌了兩口,氣喘吁吁道,“大人,我去問過了,大概還要三天,最後的糧隊才能跟上。”
“不行。”
聞言,谷銘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當即開口喝道,“後續的糧隊如果要三天才能跟上我們的程序,那也就是說,抵達盧縣至少要八天左右!到時候人都餓死了,你去告訴運糧官,我只給他五天時間,耽誤了行程,我扒了他的皮!”
“我……”
胡捷聞言,頓時臉色垮了下來,按道理來說,他這個御府丞隸屬於少府,可為什麼跑腿的活都是他幹?
“哎哎哎,你們幹什麼的?”
然而就在胡捷下車的瞬間,谷銘就聽到他扯著嗓子嚷嚷道,“通通滾開!這可不是賑災的粥棚,都滾開!”
谷銘見狀,放下了手中的竹簡,拉開了車簾。
只見不知何時,馬車旁邊突然圍滿了一群衣衫襤褸的災民,他們各個形容枯槁,更有甚者,餓的只剩下了皮包骨。
“你們趕緊讓開!”
胡捷原本頂著大太陽,心裡就有些窩火,此時更是惱怒不已,“要是耽誤了本官的大事,我可饒不了你們!來人,將這些傢伙轟走!通通轟走!”
“住手!”
谷銘趕緊叫住了那些準備動手的運糧兵,隨後立即下了馬車,“王大人,安排部分士兵埋鍋造飯,然後取出一部分糧食交給這些百姓。”
“多謝恩人,多謝恩人吶!可有救了。”
“這可真是蒼天有眼啊!”
“太好了,我們不會餓死了!”
一時間,這群災民們各個感恩戴德,痛哭流涕。
“大人,這可不行啊。”
胡捷看到眼前這一幕,忍不住上前勸道,“眼下來說,我們的行程已經跟不上了,到時候如果耽擱了賑災,只怕在陛下那裡沒法交代,況且……”
“你也知道我們此行是賑災,難道這群流動的災民,就忍心看他們餓死?”
谷銘卻抬手打斷了他,一臉正色道,“行了,你和王甫去安排吧,也正好讓後面的糧隊跟上。”
胡捷雖說有些不甘心,可還是照做了。
谷銘則是上了馬車,一邊監督手下的官員,一邊則是觀察著災民。
過了大概兩個時辰左右,王甫這才上了馬車,此時的他熱得滿頭大汗,衣服都溼了。
“都安排下去了?”
谷銘笑盈盈地遞過去了一杯茶,然後開口笑道,“怎樣?給每個人都分到了吧?”
“謝大人。”
王甫接過茶杯,一飲而盡,“都安排下去了,這次災民一共八百三十人,用了十石糧。我和他們說了,如果願意跟我們返回故鄉的,那就跟我們一起走。要是想投親的,就給他們留下糧食。”
“嗯。”
谷銘將眼前這一幕盡收眼底,自然明白他並沒有撒謊,繼而神秘地笑了笑,“你附耳過來。”
“嗯?”
王甫顯然是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如實照做了。
“大人,這又是為何?”
他聽完了話之後,顯然是有些驚訝。
“你只管按照我說的去做,其他的就交給我吧。”
谷銘神情瞬間沉了下來,眼中閃過些許寒光,不由得說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