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的風總是裹挾著砂礫,打在臉上生疼。薛紋凜勒住馬韁,望著遠處連綿的雪山,眉頭微蹙。這一路行來,他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窺視,可每每回頭,卻只能看到漫天黃沙。
驛站就在前方,破舊的旗幡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迎上來的驛卒,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驛站門口的一道身影吸引。
那是個身著素色斗篷的女子,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她似乎察覺到薛紋凜的注視,微微側身,斗篷下隱約可見一抹明黃色的衣角。
薛紋凜瞳孔微縮。明黃色,那是隻有皇室才能使用的顏色。
\"這位公子,可是要住店?\"驛丞殷勤地迎上來。
薛紋凜收回目光,淡淡道:\"一間上房。\"
\"真是不巧,最後一間上房剛剛被那位夫人訂下了。\"驛丞指了指門口的女子,\"不過還有幾間普通客房......\"
\"無妨。\"薛紋凜打斷他的話,\"普通客房即可。\"
他轉身時,餘光瞥見那女子已經走進驛站,斗篷下露出一縷青絲,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入夜,邊塞的風愈發凜冽。薛紋凜坐在房中,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玉佩上刻著繁複的紋路,在燭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這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唯一信物,也是他尋找身世之謎的唯一線索。
突然,窗外傳來一陣異響。
薛紋凜眸光一凜,指尖輕彈,燭火應聲而滅。他悄無聲息地靠近窗邊,透過縫隙向外望去。
月光下,十幾個黑衣人正在院中集結,他們動作敏捷,顯然訓練有素。更令薛紋凜心驚的是,他們手中都握著制式統一的彎刀,刀身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藍光。
淬了毒的刀。
薛紋凜迅速轉身,抓起桌上的佩劍。就在這時,隔壁房間傳來一聲輕響,像是有人碰倒了椅子。
是那個女子!
他來不及多想,推門而出。走廊上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薛紋凜屏住呼吸,貼著牆壁向前移動。
突然,一道寒光從斜刺裡劈來!
薛紋凜側身避過,手中長劍出鞘,與來襲的彎刀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藉著月光,他看清了襲擊者的面容——正是白天那個驛丞!
\"果然是你。\"薛紋凜冷笑,\"從進門開始,你的目光就一直在我的玉佩上打轉。\"
驛丞獰笑一聲:\"把玉佩交出來,或許還能留你全屍!\"
話音未落,又有幾個黑衣人從暗處竄出,將薛紋凜團團圍住。刀光劍影中,薛紋凜以一敵多,卻絲毫不落下風。他的劍法凌厲,每一招都直取要害,很快就放倒了兩個黑衣人。
就在這時,隔壁房間傳來打鬥聲。
薛紋凜心中一緊,手中長劍橫掃,逼退圍攻的黑衣人,轉身衝向隔壁房間。房門被他一腳踹開,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愣住了。
那個神秘的女子正站在房間中央,手中握著一柄軟劍,劍尖還在滴血。地上躺著三個黑衣人,都是一劍封喉。
聽到動靜,女子轉過身來。兜帽在打鬥中滑落,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月光從窗外灑進來,為她鍍上一層銀輝,美得不似凡人。
\"太后......\"薛紋凜喃喃道。他曾在宮宴上遠遠見過這位年輕的太后一面,沒想到會在這裡相遇。
盼妤太后微微挑眉:\"攝政王好眼力。\"
話音未落,又有黑衣人從窗外躍入。薛紋凜來不及多想,一個箭步上前,與盼妤背靠背站定。
\"太后娘娘,看來我們得暫時聯手了。\"
盼妤輕笑一聲:\"正合我意。\"
刀光劍影中,兩人配合默契。薛紋凜的劍法大開大合,盼妤的軟劍則靈動詭譎,一剛一柔,竟將黑衣人逼得節節敗退。
突然,盼妤腳下一滑,似乎踩到了什麼機關。地面突然裂開,兩人猝不及防,一同墜入黑暗之中。
下落的過程中,薛紋凜下意識地將盼妤護在懷中。落地時,他的後背重重撞在石壁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你沒事吧?\"盼妤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著一絲關切。
薛紋凜搖搖頭,隨即意識到她看不見,便開口道:\"無礙。倒是太后娘娘......\"
\"叫我盼妤。\"她打斷道,\"在這種地方,那些虛禮就免了吧。\"
薛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