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從什麼時候開始,那還是元春宴後。
何嘉淦自己也有心事,本來也是想問,卻是不太敢。
“怎麼?朕說得不對?”
何嘉淦搖搖頭,一臉正色,“陛下聖明,金琅衛對洛屏失了管束,是臣下的過失,如今好在小王爺力挽狂瀾,讓臣下更是慚愧。”
薛承覺倒是一會一個心思,淡淡看來殿下一眼,“國書一事,你怎麼看?”
“自然不安好心。”
皇帝輕輕哂笑,“你倒直抒胸臆。”
何嘉淦侃侃而談,“做言官一心在人,做謀臣直陳要害,不敢忘記王爺的教誨。”
薛承覺眉間微微蹙起,輕飄飄地道,“沒事提他做什麼?”
“是,臣下說說國書一事。如今北瀾邊境不穩,已牽制軍樞軍和金琅衛大量駐軍,從前情看來,長齊和祁州眾口一詞,皆言說是神秘軍兵和流民引發暴動,騷掠邊境不斷,但禍及我朝邊境的情況甚少,是以表面並無確鑿證據證明敵方到底什麼身份。”
薛承覺心中有數,北瀾如今的局勢,與自己太過敏感緊張也不無關係。
起因是暴動,且是鄰國騷亂,偶爾侵犯西京邊境,而後敵人愈見如雨後春筍般逐漸龐大勢力,將紛亂的邊界無限接近北瀾之地。
於是他什麼都沒想,直接決定屯兵,卻漸漸屯出了毛病。
薛承覺慢慢發現,兵屯得越多,三境騷亂越嚴重,到後來長齊宮變,局勢徹底失了控。
那重掌大權的大司馬,因愛生恨長成了個不大不小的“倒薛派”,雖然沒明著說,但縱容和不管不顧的意味就亮在明面上。
而好舅舅正當權的祁州,因城郡過於集中王都附近,邊境兵力空虛,根本無暇顧及,只會寫長信痛哭流涕向自己求援。
一來二去,北瀾之地越來越被關注,直指燒殺搶掠百姓家的暴動就像極力在世人面前耀武揚威炫耀不已似的,愈演愈烈。
薛承覺這回當然聽懂話了,何嘉淦明明是想說,國書遞過來第一次就不該理會,邊境騷動第一次時就不該派兵。
皇帝陛下倒了口氣牙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