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有了前幾次教訓,生怕你逞強。”盼妤老老實實回答。
薛紋凜頻頻認識到了林羽諸多新面孔,被這實誠得猝不及防的關心生生噎得呼吸微滯,他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驀地輕聲道了聲歉。
“怎麼了?”女人不解,薛紋凜反而被問得一陣懊惱。
他回頭想了想,自從對身份不辯駁後,自己彷彿氣性真是大了不少,好幾次回話簡直衝著蹬鼻子上臉去的。
經過一瞬的赧然過後他又對自己充滿自信,於是轉念一想,勾起這氣性的,約莫還得是這位客棧舊東家翻天覆地變化的態度。
他自失地一笑,“沒什麼,這幾日脾氣有些糟糕,很是抱歉。”
盼妤看薛紋凜說話時向自己這邊微微側首,仗著他視力茫然悄悄盯了一會,似在判斷這句話抱歉的表裡涵義。
頃刻,她收回的眸光裡洋溢著滿意和安心。只是正經在道歉罷了,他還不至於察覺到什麼,若當下真有心情琢磨自己的變化,哪怕不大發雷霆,勢必也得燒起冷戰。
雙臂環繞在曲起的雙膝,盼妤驀然發現,狂喜只停留在揭曉謎底的那一瞬間,此後她雖百般感動和畏怯,卻始終無法平復心中的煩亂。
這條暗道終究會走完,她方才數次問出口會是什麼,那實則有意無意警醒給自己在聽。
出口固然多是未知的危險,卻也多半意味著兩人即將分離。
盼妤啊盼妤,想好的努力表現尋求原諒,卻連站在他身邊的資格也沒找到。
她應該用什麼理由堂而皇之呆在他身邊?
想不出這個答案,她寧願這條暗道永遠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