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越想越氣。
他心中越是負氣,面容越是平靜,此刻莫說眼睛不對視,所幸整個身體也側倚著窩進床裡,擺出拒絕再溝通,“不想再搭理你”的姿勢。
盼妤見狀,腦海立刻飄來飄去數個大字“來日方長,見好就收,不妙就跑。”
“老蚌懷珠”本就指望歲月漫長,既然打定主意要一步一步消融掉薛紋凜多年心結諸多隔閡,那麼時刻保持真誠老實乖巧,才是應當隨時恪守的態度。
她滾了滾喉嚨,掩不住面上忐忑,訕訕地道,“方才我苦於不敢現身,沒想到單純想要獲悉你安危,竟也需這般躲藏,想想自己也失敗得很。”
盼妤刻意柔軟腔調,說著新鮮話時彷彿方才什麼都沒發生,“本來聽谷主之言後我害怕又擔心,可看他不管你,心裡反而稍定。凜哥你放心,大約是暫無大礙,所以谷主才放心離開。”
薛紋凜素來不喜歡焦點圍著自己身上轉圈圈,不管誰起的頭也不好使,他眼中立時掠過一絲遲疑,所幸順勢發作,便直介面出逐客之言,“不若你先出去吧,我正好歇息會。”
他側身僵持著不看對方,話畢少頃更是應景地悶哼出聲。
身後靜溢一聲長嘆,背後床榻直往下沉,薛紋凜垂落裡側的手臂正撐在薄褥上,骨瓷細長的指節揪緊了褥子,手背上破開半面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