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沒認出來?”盼妤一問,有人便知道是問誰,自己自動接話。
“這群人只是日常掃動外圍,我推測,是那丫頭搞的鬼。”彩英冷冷地道。
盼妤沉吟,“她父親手中的訊號煙已被銷燬,莫不是家中還有藏匿?”
兩人交頭接耳正熱烈,冷不丁身前有個聲音沒頭沒腦地響起,“藏好。”
什麼意思?誰在說話?
盼妤聽得發怔,倏地被感到裙中腰帶發緊,兀自被拖著往後方陰影藏了半步。
她差點失去平衡,卻還是禁不住向後歪倒,但轉念一想,便半激動半感嘆地聽之任之。
除了薛紋凜,同伴中無人會這麼對她了。
身體被生生拖曳了兩步,她感到肩胛骨凸起的位置觸碰到了對方單薄的胸膛。
對,就連輕輕觸碰,她都自動肖想是清瘦單薄而又虛弱的。
頭頂吹了清淺的吐息,感官已經被放大到,髮旋沐浴氣息後正微微發熱。
“凝神,要保護好自己。”那股氣息均勻吐納,匯成這樣的叮嚀後,驀然令她靈臺清明。
盼妤這才辨得,方才讓她藏起來的是村民。
耳廓盡情吸納著幽深黑暗中的微風,風聲攜帶了愈加濃厚的銷煙氣息。
此刻,她心中盛滿了無限溫暖,繼而仰目前方,彷彿看見又似以為錯覺,那前方一路向夜空高歌,投射出越來越多束如蜂巢般細碎的光。
盼妤漸漸感到心靈不斷回覆奇異的平靜。
平靜過後,她在村民沉默又默契的人牆後,再一次因為自己獨斷獨行的欺騙而自我原諒。
薛紋凜竟為這欺騙而有了生氣的情緒,而此番先斬後奏或許才能被大家掙來更大生機。
她絕不敢讓思識過分徜徉,也敏感地覺察人牆後詭異的岑寂。
更貼切得像死寂,再沒有爭執和對立。
恰時,一陣自然風吹起山腰的樹浪,盼妤驟然自風行尾巴上嗅到一絲奇異的味道、
也,十分像火藥的味道。
“糟了,趴下!”彩英在她身旁抬聲狂喊,聲音尖銳,響徹夜幕。
漆黑瞳孔倒映出的光亮如白晝,盼妤尚在驚惶眼前一陣白茫茫,幾乎同時,她背後徒然升起一陣炙熱的巨浪。
她渾身微僵,就在下一秒被身後重重撲倒。
她真的只是,恍惚了那麼一剎那——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