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遲疑和質疑本就在意料之中,薛紋凜和盼妤倒是等得起,但有人卻耐心盡失。
“啪啪”兩聲,長鞭在地上震出脆響,讓人群的私語戛然而止。
火光搖曳,少女俏麗面容上明暗交織,使得露出的諷笑顯得格外陰沉。
“我雖是與你們商量,也並非豁不出去,我既能活著出來,那些同伴就有著落。”
李大夫聽著聽著臉色逐漸變得難看,人群面面相覷,眼中無不是閃爍驚疑和戒備。
“退一萬步來說,有一招叫做擒賊先擒王,或者拿軟柿子捏,這丫頭和你這老貨,哪個能逃過我手?”
她說完,不料身旁傳來撲哧一聲,少女瞪大眼睛望去,看到自己那女同夥正樂得歡。
彩英:“......”我到底說什麼了?
薛紋凜眉容溫和間閃過一絲無奈,淡淡解釋,“她笑你自己才是個丫頭......”
彩英:“......”怎能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
盼妤收收心情,馬上一本正經地對著人群,“我們不怕魚死網破,但你們沒必要遭受無妄之災,其實,大可以將我們漂泊至此當做天機,天機令你們改天易命。”
柒娘眼中明顯多了些掙扎,她抬眸看清身旁男人端肅沉思的面容,往人群中退了退,耳中依然聽到不乏牴觸之言,忍不住小聲辯駁。
“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毫無顧忌之人才最有勇氣,大家都有家室親人,誰能不計性命與他們博?”
“叔......”
李大夫渾身微震,從這聲清脆的呼喚裡醒神,倉促地嗯了,忽而沉沉嘆口氣。
“你們想出去?”他斂眸看著地上的長鞭。
“我不妨直說,如今沒有你帶路,我即便自己有能力出去,也未必能帶所有同伴安全到達外頭,所以,我需要出口。”
盼妤心裡卻徹底驚了,因為彩英出發前根本沒提及這一遭。
李大夫陰沉地一笑,口氣冷淡,“你們的同伴,明明有人曾潛出去過。”
彩英好心糾正,一臉正色,“那是囚犯,並非同伴,你沒發現麼?”
盼妤這才恍然大悟,為何彩英落地後明明知道他們所在地,卻始終不現身,原來也是為了探究禁衛如何出入。
李大夫瞭然哂笑,“那是叛徒吧,或許本來就潛伏你們其中。這些我都沒有興趣了。其實我倒有個想法,不如製出解藥期間,我們來合作,從那二人嘴裡探知出口。”
彩英沒來由覺得好笑,也帶了嘲諷之意,“我不知算是情有可原。你們辛苦鑽營多年,竟是沒把這村渡翻個底朝天,也沒弄清原本就有出口?”
盼妤心中散發無窮冷冽,聽出對方題中之義,就是萬分不想告知他們的出口在哪裡。
聯想方才一通暴喝將村民差點衝口而出的答案打斷,她倒是越發覺得好奇了。
她朝薛紋凜身邊擠了擠,悄然耳語,“那出口恐怕和無人之境有關。”
薛紋凜垂下睫羽,每分秀致的五官都顯得淡然清冷,聞言輕輕頷首。
他似也不欲在浪費時間,低磁的嗓音慢騰騰地道,“先生,這些交易之間的分寸拉扯太浪費時間,我需要你保證我們能出去,我以性命擔保解藥絕無差池。”
盼妤當即蹙眉,心裡雖著急,但礙於彩英在,又是早已脫口而出的話,便忍住情緒。
這丫頭雖一路跟隨,在盼妤內心深處也依賴可信任。
但凡事變化都有不可控制的萬一,只要一想到是薛紋凜與這些不可控的萬一聯絡起來,她渾身上下就受不了。
盼妤忍了忍,見對方也沒馬上說話,從短暫靜寂的間隙裡不悅地道,“這解藥並非彩英制作,她只是通曉藥方,需要你來擔保什麼?”
薛紋凜側首,一眼瞧見女人激動得出現一線殷紅的眼眶,連同那副生動的五官都在竭力表現不悅,他只好安撫地笑笑。
彩英聽聞也覺得有些託大,但立即懂了薛紋凜的姿態,便越發挺直腰桿,作出一臉冷冽和不耐的模樣。
“這回可信了麼?速速決定的好。”開弓沒有回頭箭,既都說出口了,不用白不用。
而況對彩英而言,解藥一事倒也沒那麼不可掌控,山中歷來對此地不敢控制太緊,唯恐一招起了逆反心理,屆時自己給自己出山平添障礙,自然不會制些真正劇烈的毒藥。
“夫人放心,這些毒藥只是難纏罷了,沒那麼可怕。”彩英見盼妤表情實在沒開心起來,只好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