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乙瘦都快脫相,面上兩行寬淚不止,表情驚惶悔意。
林羽看清楚他的模樣表情,繃緊的面容不松,話裡下刀子似地續道,“看到我們活著,很興奮嗎?想要繼續追殺?還是說喜悅的心意倒是真的。可你先行了那些豐功偉績,怎能那般忘乎所以,以為旁人就能全然不記得?”
這話越說越較了真勁,還是一往無前地找不到邊際下限。
文周易都聽得發愣,感覺林羽每發一字,就如同阿乙之前拿在手裡的那把斧頭,一斧一鋒朝阿乙心臟上剁,那少年抖著唇正搖搖欲墜。
文周易暗自喟嘆,只得自己強行提口氣起來打圓場。
他並肩與林羽站在一處,不贊同道,“他歸來不易,你何必咄咄逼人?”
林羽自己有心發作,對他做好人的行徑雖覺得討厭,倒不十分反感,隨即轉換槍口冷冷道,“你既幫他說話,與我站在一處幹嘛?”
文周易看著阿乙神思恍惚中越發手足無措,溫聲道,“你總算靈臺清明,可有話要說?”
問完這句又變聲色,低沉道,“如今你可算向死重生,若還想流連過往,對那女子心存幻想,只會更加萬劫不復,這才真是糟蹋了大娘子的心意,你可懂?”
林羽對這番說教頗感疲軟,很有老夫子捋著鬚子搖頭晃腦之態,話尾為兩人說和的意向極其明顯,她自然聽得出來。
但她並不打算就範,“單向沉浸在虛妄朦朧的情誼,甘願被人三番五次利用,以認錯迷惑親人兄弟,傷害朋友公義。在他心裡,只有贛州才是他的家,他把真心棄之敝履,有一絲可原諒之處麼?”